張家棟. 印度政治話語已經進入了婆羅多敘事的建構週期,隨著**的臨近,這一特徵變得更加明顯。 印度**更願意在國際論壇上以婆羅多的形象出現,並較少使用印度。 印度國力增強,自信心增強,想要突出傳統政治文化是正常心態; 然而,印度是相當獨特的。 它是乙個大國,是未來世界的潛在極點,也是乙個國內多元化水平非常高的國家。 印度婆羅多敘事的潛在影響和風險要高得多。
印度婆羅多情結的興起有其自身的客觀因素。 在前殖民地國家中,印度是民主政治實踐相對順暢的國家之一。 自1947年印度宣布擺脫近200年的殖民統治獨立以來,沒有發生過軍事政變或憲法危機。 現在,印度的經濟發展也走在快車道上,年均增長率在7%左右。 當然,印度的經濟增長速度仍然低於處於類似發展階段的中國等東亞經濟體,但在主要經濟體中卻很少見。 這些都讓印度有了更多的自信,包括對自己的歷史和文化傳統的信心。 然而,印度婆羅多情結的加強更多是其民族心態轉變的結果。 隨著印度大國意識和印度教民族主義的崛起,印度的“去英國化”加速,“排斥穆斯林”的衝動也隨之抬頭。
大國意識的增強是當今印度的乙個重要特徵。 大國不僅是實力的體現,更是戰略自主和身份獨立的體現。 追求政治和文化獨立往往是乙個國家謀求大國地位的必要環節。 通過從源頭上將自己與西方政治和文化敘事區分開來,印度試圖擺脫其作為“西方小學生”的身份,從而將印度描繪成“世界導師”。 這是印度推動的多極化程序的政治文化思想的體現,可以稱為民主政治的多極化和多源。
自獨立以來,“去英國化”一直是印度的一項長期事業。 獨立後,印度已經“去英國化”,改名或更正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1950年1月,“聯合省”正式更名為“北方邦”,充滿“印度風情”。 2022年9月8日,印度總理納倫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親自主持了將連線**之家和印度門戶的1911年英國國王喬治五世統治時期建造的“國王之路”更名為“責任大道”的儀式。 將“印度”改名為“婆羅多”已成為印度一些人長期的政治事業。 一些印度政治精英認為,“印度”是殖民奴隸制的象徵,是英國殖民主義者給印度起的名字,必須改變。 2020 年 6 月 3 日,印度最高法院駁回了將“印度”改為“婆羅多”或“印度斯坦”的申請。
排斥穆斯林的衝動是婆羅多敘事的另乙個重要組成部分。 在英國殖民之前,印度由穆斯林政權統治。 他們將許多印度地名改為“伊斯蘭”,並成為印度教民族主義者的重要目標。 2018年11月,印度北方邦首席部長約吉·阿迪亞納斯(Yogi Adianas)表示,阿拉哈巴德市應更名為普拉格拉吉。 也有人建議,古吉拉特邦的首府艾哈邁達巴德也應該改為印度教風格的“卡納瓦蒂”。 穆斯林是印度人口的重要組成部分,印度要隨心所欲地改名並不容易。 英國不再是印度的宗主國,現在連GDP都被印度超越了,英國殖民時期留下的一些名字也改了。
印度構建婆羅多敘事並非偶然或罕見。 日本和南韓有“正義之名運動”。 前菲律賓的杜特爾特也想將國名從“菲律賓”改為“馬哈利卡共和國”,認為該國現在的名字帶有殖民色彩。 土耳其已將其英文名稱從土耳其改為土耳其,因為它“更好地反映了土耳其民族的文化、文明和價值觀”,並已獲得聯合國的正式批准。 然而,就印度而言,它對婆羅多敘事的建構可能會在國內外帶來更大的風險。
在國內,婆羅多敘事可能導致並加劇一元論國家敘事與多元政治現實之間的衝突。 印度人民黨推動婆羅多敘事,並試圖建立乙個所謂的“統一印度”,壟斷對婆羅多概念的解釋並從中獲取政治利益,但這不被反對黨接受。 26個印度政黨組成了印度國家發展包容性聯盟(印度),以對抗婆羅多的概念。 長期在西孟加拉邦執政的西孟加拉邦基層國大黨領袖班納吉說:“我們都稱自己為婆羅多,但在國際舞台上,我們的國家叫印度,為什麼突然改變呢? 印度和婆羅多實際上是印度的名字,分別代表了印度的國際性和國家性,它們最初是並存並齊頭並進的。 不得不用另乙個取代乙個可能意味著印度的開放性和開放性發生了變化。 ”
在國際上,印度根源或印度特色與西方主導的民主概念之間也存在緊張甚至矛盾。 印度強調,印度民主與西方民主不同,希望符合其大國身份,超越西方對民族和宗派衝突的看法,以對抗西方對印度國內宗教和民族問題的攻擊。 印度的努力實際上破壞了民主政治概念的普遍性和完整性,也將對西方試圖建立的價值聯盟體系產生影響。 這些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印度與西方國家之間的價值觀共識。 (作者為復旦大學南亞研究中心教授、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