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法人》雜誌，全**記者許寧寧。
虛擬主播、AI導遊、智慧型客服、金融數字人......目前，這種利用多項人工智慧技術創造的貼近人類形象的數位化身，已廣泛應用於視聽娛樂、電商銷售、虛擬社交網路等領域。
2023年8月20日，參展商在南京國際博覽中心推出數字人智慧型客服CFP
近日，我國首例涉及虛擬數字人的侵權案件入選2023年人民法院十大案件之一。 隨著虛擬數字人的普及和行業的快速發展，虛擬數字人行業相關主體之間的法律關係和法律保障，以及行業合規的發展，越來越受到關注。
虛擬數字人正在逐漸商業化
近年來，一大批“數字人”主播出現在各大電商平台的直播間。 據相關統計，目前國內各大網路平台虛擬數字人主播賬號已超過5000萬個。 這些“數字人”可以24小時直播，回答客戶問題等。 2021年10月出道的虛擬人美博主劉業曦，以鼠妝仿妝挑戰賽吸引了超過1482人30,000人**，被譽為年度“現象級”虛擬人物。 近日，《法人》記者搜尋發現，劉葉曦目前擁有超過800萬粉絲。
根據艾媒諮詢發布的《2023年中國虛擬主播行業研究報告》，2022年中國虛擬人驅動產業市場規模及核心市場規模為18661 億和 1208億元，預計2025年將達到64027億元和4806億元，呈現強勁增長態勢。 虛擬主播行業商業空間很大，包括衍生品周邊銷售、品牌代言、工作獎勵、直播等，共有36個7%的受訪者會增加在虛擬主播上花費的意願。
浙江大學國際工商學院數字經濟與金融創新研究中心聯席主任、研究員潘賀林在接受採訪時指出，虛擬數字人之所以能夠快速商用，是因為行業日趨成熟，尤其是“數字人”的聲音庫技術、動作捕捉技術和3D建模技術。 另一方面，因為需求，從國外的初音未來到國內的羅天一，很多“數字人”都取得了成功。
近日，貴州某直播基地負責人告訴記者，直播電商是當前趨勢，大家都在做，但用人成本高。 引入數字人作為主播，是為了節省一些成本，提高效率，同時，他們也希望依靠新鮮感來吸引粉絲和變現。 但實際使用起來，感覺數字人有點“沒有吸引力和無用”。 “目前，數字人是建模的，可以通過購買系統並應用模板來使用，幾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讓數字人做口語播音非常方便，可以輸入文字，選擇語音。 但與真人相比，整體非常僵硬。 ”
有分析人士指出，目前虛擬數字人的研發成本高，技術無法與真人狀態相提並論，市場層面應用不足，更注重概念和內容營銷。 為了推動虛擬數字人的語音化和大規模應用，還需要將其與業務有效結合，在應用中推動整個生態系統的構建。
虛擬數字人贏得了訴訟
虛擬數字人以其智慧型、互動和個性化的特點，為人們的生活提供了各種便利和樂趣。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系列法律風險。
如何確定通過人工智慧技術建立的虛擬數字人的版權？ 它產生的智財權是否應該受到保護？ 2023年4月，浙江省杭州市網際網絡法院審結了國內首例涉及虛擬數字人侵權的案件，引起業界高度關注。
2019年10月，上海摩髮公司通過公開活動發布了數字人“ADA”，同年10月和11月，通過線上平台發布了兩款**，一款用於介紹ADA的場景應用，另一款用於錄製真人演員和ADA的動作捕捉畫面。 2022年7月，杭州某網路公司擅自發布了兩張含有ADA的**圖片。
上海魔髮公司認為，杭州某網路公司擅自傳播、使用虛擬數字人，侵犯了其藝術作品、音像作品的資訊網路傳播權，侵犯了視訊製作者和表演者在視訊產品中的資訊網路傳播權。 同時，也構成虛假宣傳的不正當競爭行為。 因此，杭州某網路公司起訴杭州網際網絡法院，要求對方消除影響，賠償經濟損失50萬元。
在法庭辯論中，上海摩拍公司辯稱，《ADA》的製作需要應用人工智慧表演動畫技術、超寫實的人物智慧型建模和繫結技術等，這是它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製作的作品，應該受到法律保護。 杭州某網路公司認為，虛擬數字人形象不屬於藝術作品，原告不享有相關作品的著作權，且真實演員不是表演者，不構成工作表演，原告不享有表演者的權利，被告的行為不構成侵權， 它實際上也沒有從這些**的出版中獲利。
杭州網際網絡法院認為，雖然虛擬數字人不是法律意義上的表演者，不享有表演者的權利，也不享有視訊製作者的音像作品著作權或視訊製作者的鄰接權，但上海摩髮公司作為虛擬數字人的製作者和真實演員所屬的公司， 根據法律或合同規定，虛擬數字人享有相關權利。
庭審後，杭州網際網絡法院一審裁定被告構成侵犯著作權、不正當競爭，消除了對原告公司的影響，賠償原告公司經濟損失（含合理維權費用）12萬元。 杭州某網路公司不服一審判決，提起上訴。 隨後，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二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有業內人士認為，作為一種新興的業態，我國現行智財權制度下虛擬數字人權的保護路徑和模式仍有很大的探索空間，首例虛擬數字人侵權案的判決對我國相關案件的審理具有重要意義。
近日，上海漢盛律師事務所高階合夥人李敏律師告訴記者，杭州網際網絡法院的判決對虛擬數字人行業起到了警示作用，提醒相關企業在使用虛擬數字人等技術時要注意保護智財權等合法權益。 避免侵犯他人權利。同時，本案也為後續相關糾紛確立了規則，為相關法律規範的頒布提供了維權依據。
虛擬數字人面臨多種法律風險
近日，上海錦天城（重慶）律師事務所高階合夥人李章虎從現行法律法規的角度，對記者進行了虛擬數字人的法律風險分析，並提出了應對之道。
他認為，虛擬數字人的影象、聲音和演算法可能涉及智財權保護。 未經授權使用、複製或修改虛擬數字人特徵可能構成侵權。 因此，通過專利、商標和版權註冊等方式，建立和保護虛擬數字人的智財權是一項重要的法律策略。
此外，虛擬數字人可能會在與使用者互動的過程中收集和處理大量的個人資料，例如使用者的偏好和行為習慣。 因此，必須制定適當的私隱政策並採取安全措施來保護使用者資料免受未經授權的訪問、使用或披露。
李章虎還認為，言論自由和道德規範也是虛擬數字人面臨的法律風險之一。 “雖然虛擬數字人可以提供各種資訊和建議，但他們不得傳播非法、有害或不道德的內容。 因此，重要的是要考慮為使用虛擬數字人制定明確的政策和準則，限制虛擬數字人的言論範圍，並確保他們的行為符合道德準則和社會價值觀。 ”
李章虎還關注虛擬數字人的智慧型特性，例如虛擬數字人可能因誤解或程式漏洞而提供不準確或誤導性的資訊，從而可能導致誤解或對使用者產生法律後果。 因此，應審查和規範虛擬數字人的演算法和智慧型系統，以確保其提供準確可靠的服務。
此外，李章虎表示，虛擬數字人與現實世界之間界限的模糊也可能引發法律責任問題。 雖然虛擬數字人是技術驅動的，不能承擔與人類相同的法律責任，但人們有時會將其誤認為真人，從而導致誤解和法律糾紛。 建立明確的使用者協議和免責宣告，確保使用者正確理解虛擬數字人的真實性，可以降低潛在的法律風險。
加強監管，促進行業健康發展
在技術發展的新時代，需要在前期加大從企業到監管部門對虛擬數字人的監管力度，以促進行業的健康發展。
2023年4月，國家網際網絡資訊辦公室（CAC）就《生成式人工智慧服務管理辦法》徵求公眾意見，這是生成式人工智慧行業首次發布監管政策。 次月，抖音發布了11項平台規範和行業倡議，包括AI生成內容規範和行業倡議，要求發布商在顯著位置標記AI生成內容，並對後果負責。 7月，國家網際網絡資訊辦公室（CAC）和其他七個部門聯合頒布了《生成式人工智慧服務管理暫行辦法》，該措施於8月15日生效。
據網路經濟學會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百聯諮詢創始人莊帥介紹，抖音此舉是為了規範AI生成內容，避免假新聞和侵犯他人權利，保護使用者和內容創作者的合法權益。
莊帥認為，從抖音的平台規範到《生成式人工智慧服務管理暫行辦法》的公布，它們對行業的發展都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不僅促進了行業的規範健康發展，提公升了行業的整體素質和競爭力，促進了數字內容產業的快速發展， 同時也促進企業合規發展，加強企業對智財權的尊重和保護，規避侵權風險，增強企業法律意識。同時，還可以提高行業的誠信度和信任度，為行業的健康有序發展奠定良好的基礎。
編輯：曲陽。
責任編輯：白逵。
校對：張波、張學輝。
* 《法人》雜誌，第240期，2024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