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如果死刑犯在行刑過程中感覺不舒服,可以請假嗎?”
律師,我老公是警察,在家和他打架算不算打警?”
律師,我老婆最好的朋友把我老婆弄綠了,我該怎麼辦?”
這些讓螢幕上的律師束手無策、口吐白沫的奇怪問題,正在成為很多經營短**賬號的律師用來創造節目效果的絕佳工具。 觀眾們也樂此在意,與銀幕上的律師們互動,比平時更加熱情,答疑解答,從而打造出更受歡迎的“電子芥末”。
除了問答,擅長工作的年輕一代律師也有看似更離譜的操作,比如邊跳嘻哈邊普及法律,邊說相聲邊科普,邊炫肌肉邊講案。
看來,這是“新產業深度短期”的又一例證。 在這個充滿可能性的流量池中,律師也想分一杯羹,以“內容”作為吸引使用者的方式,建立潛在客戶群,然後用專業知識將流量變現,提供法律諮詢服務等等。
然而,這種看似兩全其美的新生態,卻在業內引發了不少爭議。 有人稱其為“玷汙律師形象和煽情”,中間的人對這些評論有點不公平,他們有自己的立場。
從更深層次來看,這就像乙個“新媒介”,不斷衝擊著律師行業的“舊規則”,新的生產關係帶來了新的利益分配方式,也衝擊了原有的行業共識和價值觀,矛盾由此而生。
律師做短**機會和麻煩
增加粉絲沒有技巧,全靠早點進入這個行業。 廣東華商律師事務所合夥人、法律博主“馬66”半開玩笑地告訴我們。
2024年,馬 66和她的團隊開始嘗試做合法的短劇**和直播,她也經常參加電視節目,所以她敏銳地意識到抖音作為乙個新平台蘊含著巨大的機會。 或許,通過抖音等短篇應用製作內容,可以在粉絲群中獲得更多案例來源。
彼時抖音還是泛娛樂內容的天下,所以她的律師形象和知識內容“稀缺”,又受到演算法的青睞,被平台推薦,所以她也出品了一些點讚過10萬的人氣模特**,收穫了20多萬粉絲。
然而,製作內容後的變現之路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順利。 作為先行者,她享受著平台的內容紅利,但同時,也不得不面對許多尚未普遍解決的問題。
部分問題來自職業本身的特殊性。 根據馬 66,《律師法》中有明確規定,執業律師除大學教師、科研單位科研人員或公司獨立董事兼職外,不得從事其他兼職工作以獲取收入。 這一限制使得律師在抖音增加粉絲後,很難通過“接廣告主訂單”的變現路徑獲得收入。
另一方面,馬 66通過做直播和短**獲取更多案例來源的想法,在當時也很難實現。 律師辦案受地域性影響較大,但當時網紅的粉絲基本來自全國各地,很難實現律師與客戶之間的點對點服務。 而且,現階段空**平台的使用者普遍較年輕,需求普遍具有娛樂性。 總體來看,在當時的情況下,律師賬號不具備從內容流量轉為案件的基本條件。
一位律師的粉絲畫像、資料和***新鬥面臨變現問題的同時,馬 66的粉絲增長幾乎陷入停滯。 作為最早進入的馬之一,66 曾作為知識博主的典型例子被平台支援和推廣,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在內容探索中缺乏可以借鑑的物件。 很快,創作就遇到了瓶頸,“粉絲們似乎不喜歡它”。
在垂直分紅空間還很大的時候,固守在當前變現路徑不清晰的垂直領域是不明智的。 馬 66的隊員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為愛發電”。 很快,他們決定停止輪班。 該團隊的一名運營商求助於乙個寵物賬戶,該賬戶現在擁有超過 100 萬粉絲。 顯然,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寵物號碼都有更好的貨幣化前景。
馬 66坦言,當時她並不在意賬號粉絲增長停滯不前,維護賬號更新的主要力量來自團隊,而不是她自己。 在那個特定的時間點,嘗試以失敗告終。
娛樂普及法,陷入爭議
平時我刷抖音,發現抖音上已經做了很多草根了。 那我就放下身體去做,為什麼不呢?“法律博主”法師媽媽“告訴刺蝟公社。
到了 2023 年,當一位更年輕、更精通網際網絡、訊息更靈通的律師決定做乙個簡短的**賬戶時,他會怎麼做?
法師媽媽決定玩一些不同的東西,他根據自己的經驗找到了乙個絕對的境界。 “比我更專業的人,可能放不下;如果你比我更開放,你的專業能力可能不如我。 “所以,他將自己的**安排成娛樂內容和專業內容的混合體,先用吸睛的內容和言語打通自然流量,再用專業的法律知識留住使用者。
這種策略在觀眾端形成的內容感知,就是他的粉絲所說的“社會精英向我跳舞”。 乙個比較離奇的案例是,他在跳舞、普及法律的同時,突然穿上了當時抖音上流行的“蜜蜂裝”,動作迷人,文案**。 但內容是比較嚴肅的科普,駁斥了“挨打就能賠償幾百萬”的說法;“大部分賠償金是按實際費用報銷的,用身體殘疾換傷殘賠償金是不合適的。 ”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這種集專業性和娛樂性於一體的內容,在短**平台上擁有不少粉絲,很多粉絲因為他“離譜”的**形態而認識他,關注他,是因為他強大的專業能力。 如今,他在抖音上擁有超過35萬粉絲,在B站擁有近20萬粉絲。
這也符合抖音一貫的生產變現邏輯。 無論是直播電商還是本地生活,凡是商業化的東西都需要與內容相結合。 律師要想在抖音上獲取案例來源,自然要先在抖音上創作出適合傳播的內容,然後再獲取粉絲,進一步變現。
與幾年前相比,現在的律師在抖音上的變現渠道要暢通很多。 部分變化來自於抖音等短**應用作為產品的迭代和演進,馬 66告訴刺蝟公社,現在做**串流可以精準到同乙個城市的流量,這樣當地辦案的律師就可以先通過流媒體獲得當地粉絲,然後再從中獲取案件來源。
另一方面,律師們自身也在基於短**平台的特點,構建乙個全國性的協作體系。 例如,馬 66 表示,如果異地的粉絲想委託她辦案,她可以推薦給當地熟悉的律師,以協作的方式完成委託。
此外,一些律師在抖音獲得流量後,還可以以付費法律顧問的形式獲得一定的收入。
然而,法師馬 馬的短**內容也讓他陷入了**的漩渦,他失去了之前在律師事務所的工作。
究其原因,**內容走紅後,受到了律師同行的更多關注,因此被領導發現。 據馬 馬師傅說,他的許多同齡人認為他“塑造了一種庸俗的性格,有損公序良俗,有損律師形象”。
馬 馬對此有些不高興和委屈:“我得寫一本**書3個小時,拍3個小時,剪輯2個小時。 要確保**中的法律內容沒有瑕疵需要很長時間。 我說的很專業,但我的形式比較浮誇。 如果你不這樣做,就不會有自然流量,也沒有人會看它。 ”
雙方的價值觀衝突一直沒有調和,馬 馬在拿到N+1賠償金後,最終與律所和平分手。
馬 馬坦言:“我開抖音賬號,一方面是為了普法,做更多更好的法律宣傳。 另一方面,我希望通過抖音賺更多的錢。 在他看來,在律師行業體系中,老律師的負責人可能會憑藉經驗和人脈吞噬行業絕大部分的利潤,而像他這樣真正“做案子”的人,即使他們在華正完成學士和碩士學位,也拿不到多少薪水。
他舉例說,許多年輕律師生活困難,許多人已經到了送餐的地步,甚至還有一名年輕的女律師因多次偷食鮮生的飯盒和蛋糕,被判處五個月的拘留和五個月的緩刑。
在傳統的律師晉公升打怪之路上,想要晉公升的律師,除了個人的機會和能力,很大程度上還需要靠“沸騰”,一方面會成為老律師,另一方面也會把相關行業的同學熬成有話語權的人。 於是,網路關係真正開啟了,這位年輕的律師終於迎來了嶄露頭角的日子。
然而,新媒體帶來了新的機遇,青年律師收入普遍偏低,也給了他們尋找新發展空間的動力。 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年輕律師進入短板領域並尋找新的職業空間是很常見的。 當然,年輕律師之所以能做到,也與他們普遍擁有較好的“網路感”,更了解年輕人有關。
當然,有時候律師的形象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案件當事人的判斷,曾經有人在律師馬 馬的評論區表示,“反正我不會委託這樣的律師”。 馬 66 還告訴刺蝟公社,一些娛樂內容比較多的律師,內心也更加糾結,因為律師行業還是乙個崇尚知識技能、追求公平正義的行業,如果長期做娛樂內容,可能處於行業蔑視鏈的底端。
但馬 馬也有自己的想法。 “世界那麼大,總有人喜歡我的怪異。 我有數百萬個**病例,即使只有千分之一來找我,也足以養活我。 如果你喜歡我的方法,就來委託我吧。 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可以去找另一位律師。 “當然,儘管如此,馬和馬很難獲得真正的自由。
馬66對法師的困境表示同情,馬 馬在她看來,法師馬 馬所屬的律師協會太老套了,**形式的馬 馬太“誇張”了。 如果馬 馬師傅做大了,就有可能給他的律所帶來更多的案子,實現雙贏,畢竟律師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不能處理太多的案件。 只是他的律所無法接受這種形式的內容,最終導致他們分道揚鑣。
66歲的馬也半開玩笑地說:“如果我是他的領導,我會和他一起出去開一家新的律師事務所......””
新媒體對舊觀念的衝擊是不可避免的,抖音等短APP已經改變了不少傳統行業,律師行業雖然特殊,但似乎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
在新舊觀念的碰撞下,誰不輸誰贏,最終會誕生乙個更合理的狀態。 66歲的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