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2024年11月14日日本橫濱進出口汽車經銷現場。 新華社記者張曉宇攝。
近年來,日本的新興產業在複雜的國際環境中難以生存。 新冠疫情、中美博弈、烏克蘭危機、巴以衝突加劇了國際社會的分化和競爭,也對全球產業鏈的穩定產生了實質性影響。 對於資源和能源高度依賴進口的日本來說,一段時間以來一直面臨不暢通的問題,這也引發了對產業鏈穩定性的擔憂。 在中美博弈的背景下,如何處理與日本經濟關係密切的中國關係,成為日本必須考慮的重要問題。
從經濟利益上看,中日產業鏈互補性強,各有優勢,區位優勢顯著。 雙方沒有理由不合作,也不應該合作。 但是,從日本近年來在中國產業鏈問題上的行動來看,安全問題的泛化影響了日本的決策,並成為日本與中國開展經濟合作的首要任務之一。 此外,岸田文雄加強了對美國政治和經濟政策的服從,並深度捲入了與中國“脫鉤斷鏈”的國際事務。 岸田主導的經濟安全戰略從國內政策取向上看是明確的,要構建不依賴中國的產業鏈體系,為此設計了一系列“具體重要物資”清單。 事實上,所謂“自我保護”只是日本政策目標的一部分,在某些領域成為地區乃至世界的“帶頭作用”也是乙個重要目標。
日本通過經濟安全戰略,加強了對本國企業的控制,並試圖藉此機會加快發展新興產業,形成對中國的比較優勢。
尋求逆轉。 新能源汽車(NEV)是日本關注的重要問題。 無論從歷史還是實踐的角度來看,日本在汽車領域的國際優勢都比較顯著。 然而,近年來,中國新能源汽車的快速發展,讓日本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 在去年的東京國際車展上,比亞迪汽車的刀片電池、原地掉頭等“黑科技”讓日本稱之為“黑船來襲”。 中國汽車協會發布的資料顯示,2024年1-11月,中國汽車出口量同比增長58%至441輛2萬輛,超過日本1-11月出口399萬輛,位居全球第一。 根據日本的資料,2023 年 10 月和 11 月,電動汽車國內銷量佔新車銷量的比重不超過 2%,創下新低**。 中國新能源汽車的強勢擴張,正在打破日系汽車在歐洲、東南亞等地區的市場競爭優勢。
日本在純電動汽車領域起步較晚,同時,在跟隨美國實施產業鏈與中國脫鉤的背景下,如何擺脫“對華依賴”成為日本進一步關注的話題。 日本經濟產業省已將2300億日元的預算納入2024年預算,希望到2024年將國內電池製造能力提高到目前水平的七倍以上。 為了保證稀土領域的資源,日本“挖掘了自己的潛力”,試圖通過加大對南鳥島海底稀土資源的勘探來實現“自給自足”。 為此,日本推進了海洋開發戰略,加強了水下無人機技術的使用,建設了海上風電設施,甚至計畫在今年春天將小笠原群島的海床納入大陸架。 但從技術角度來看,南取島6000公尺水下採礦試驗,因關鍵設施泥管進口受阻而被迫延期,目前仍處於擱淺狀態。 此外,日本還尋求國際合作,並在G7峰會等國際場合提出合作建設非洲和中南美洲稀土開採和提煉系統。 去年年底,日本新上任的經濟產業大臣齋藤武(Takeru Saito)訪問了沙地阿拉伯,並簽署了乙份諒解備忘錄,以協調第三國礦山的投資和專案設計,主要針對廣泛用於汽車和電子裝置的銅,以及電池中不可或缺的鎳和鋰。
此外,日系車企正在加大力度進行技術突破,希望通過“彎道超車”實現逆轉。 據日本**報道,全固態電池已成為日本車企扭虧為盈的希望。 與現有的鋰離子電池相比,全固態電池具有充電時間短、電池壽命長等優點,並且由於不需要冷卻,因此可以小型化、輕量化。 豐田、本田等計畫在 2025 年後推出配備全固態電池的電動汽車。 但必須注意的是,全固態電池的製造成本明顯較高,生產裝置和產業鏈的建設還不夠完善。
鉅額補貼。 半導體是日本關注的重點領域。 日本在美國主導的尖端半導體“去中國化”框架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去年7月23日,日本**將尖端半導體製造裝置等23種產品納入出口管制,並以“白名單”的形式將中國排除在外。 雖然其實際影響仍難以準確評估,但從美國一度允許南韓、荷蘭等國家放寬對華半導體裝置出口的情況來看,這次“封鎖”似乎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激發了中國企業的研發熱情。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日本歡迎來自各個國家和地區的尖端半導體製造商“入駐”,並提供巨大的資金支援。 例如,美國美光科技將提供1920億日元,用於推動用於人工智慧和自動駕駛的下一代記憶體的研發。 更重要的是,日本進一步加強了對國內企業的支援,對於自有企業rapidus2奈米半導體的發展計畫,日本**今年將補貼其開發費用5900億日元。
除了財政援助外,人力資源領域的國際合作也成為日本推動半導體產業發展的重要著力點。 為了保證2nm尖端半導體的生產,Rapidus去年招募了200多名年齡在40至50歲之間的經驗豐富的技術人員,並選拔了其中80人在美國IBM參加培訓。 荷蘭ASML今年還將在日本北海道建設技術支援基地,並派出100人的團隊協助Rapidus新工廠生產線的運維。
日本對尖端半導體的痴迷似乎達到了非常高的高度。 不難看出,日本願意以美國遏制中國為契機,加強國際合作,“借船出海”,推動自身技術突破,形成比較優勢,十分明顯。 但不得不指出的是,日本在尖端半導體的開發上投入了大量資金,實際上並不具備自主研發的基礎和能力,在技術上高度依賴荷蘭和美國。 不應忘記,去年4月,美國大型半導體代工廠GLOBALFOUNDRIES起訴IBM非法使用智財權和商業秘密,理由是IBM非法向其合作夥伴Rapidus披露智財權和商業秘密,一度給日本尖端半導體研發蒙上陰影。 此外,Rapidus估計,到2024年4月試生產線開始,生產2奈米半導體將需要2萬億日元,到2024年開始量產時,總共需要5萬億日元。 看看日本**是否能夠填補這一巨大的資金缺口,這將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總之,從日本經濟安全保障戰略對拉動新興產業發展的實際效果來看,一些曾經以獲利為主要目標的日本企業,現在陷入恐慌,不敢輕易在華拓展業務,白白失去了許多機會為了實現資源和能源的“去中國化”,以及中國在尖端半導體領域的比較優勢,日本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資金,這也引發了公眾未來能否獲得回報的疑問。 在錯綜複雜的國際形勢下,對於能源資源高度依賴進口的日本來說,如何在維護經濟利益、促進科技發展、理順國際關係、穩定國內情緒的同時“十指彈鋼琴”,成為必須面對的課題。 (經濟**駐東京記者陳一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