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作人 |虎嗅青年文化小組。
作者 |穆子彤.
編輯、製圖丨渣縣。
本文首發於Tiger Sniff Young Content*** That NG“（ID：huxiu4youth）。 在這裡，我們展示了當今年輕人的面孔、故事和態度。
活到老以前是一種心，現在卻是一種“好運”。
在世界人口老齡化的日本，能夠在70歲時找到工作被認為是幸運的。 根據今年的一項調查，近 40% 的日本人將工作增加到 70 歲。
沒有人願意工作到70歲再退休，這對996工人來說太殘酷了，但在反對延遲退休的運動中，乙個更殘酷的問題往往被默許了：
我們這些擔心35歲丟掉工作的我們，為什麼認為只要自己想做，70歲還能找到工作呢？
如果老年人退休後還想繼續工作，恐怕年輕人會第乙個拒絕。
老年人應集體自殺，或一起切腹自殺。 ”
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的日本學者成田雄介（Yusuke Narita）的冷酷言論在日本年輕人中獲得了廣泛的支援，支持者說
第三次嬰兒潮沒有發生的原因是，我們以犧牲年輕人為代價，為不斷膨脹的老年人口保留了工作。 ”
在乙個人口老齡化率為29%的國家，老年人和年輕人之間的代際緊張關係正在加劇，年輕人認為，是老年人不願意放棄工作，剝奪了年輕人的未來和幸福。
在每家公司裡，抬頭仰望，似乎有乙個“老人”在晉公升路徑的盡頭。
他們薪水很高，每天什麼都不做，更喜歡指責。 雖然他們大多沒有什麼特別的才能，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成就，只是靠著資歷制度年復一年地公升到高位，但他們已經掌握了一套讓年輕人閉嘴的話語。
比如給你一種感覺，“夫妻姓”是現在年輕人最關心的話題，指的是妻子婚後保留自己的姓氏，不改丈夫的姓氏。
在一檔網路電視節目中，幾位年輕人打算與一位前議員討論“夫妻姓制”的必要性，但短短幾句話，就被這位80多歲的議員先生的一套“接髮”帶走了。
楊：“我們想引入夫妻姓氏制度，但自民黨議員忽略了這個問題。 ”年齡是最得心應手的**，就像“我吃的鹽比你吃的公尺還多”，不管是什麼話題，只要年紀大了，年輕人也只能乖乖地低下頭。國會議員：“年輕人的問題沒有得到認真對待，因為你不來投票。 ”
年輕人：“但是，如果沒有議員對年輕人說話，我們為什麼要投票呢？ ”
國會議員：“沒有人為年輕人說話，因為年輕人不會強烈地表達自己。 ”
年輕人：“我們強烈地表達了這一點，例如，......夫妻的姓氏制度”
議員：“啊，太......小事”
楊：“我們發現，大多數主張'不改變現有制度'的人都是年長的政治家。 ”
議員：“老年人不是你可以這麼膚淺地推測的東西，老年人活得那麼久，他們經歷的比你多得多......”
根據知識綜合研究所進行的一項調查，近 60% 的工人因為這些同事的存在而感到士氣低落。
在日本，“不工作的老人”也被稱為“老人”，像害蟲一樣被年輕人討厭。
曾經，60歲退休就是“老害”的終結，每乙個吃光了年度功績序列制度紅利的老人，自然會在60歲退休。 然而，退休年齡的不斷推遲，導致這種自然新陳代謝被無限期推遲。
2013年，日本的退休年齡原則上提高到65歲，公司需要為員工提供工作到65歲的機會。 2021 年，退休年齡推遲了 5 年至 70 歲。
這意味著企業中的“不幹老”將再佔據年度功績序列制的頂級生態位十年。 對於等待搬家的年輕人來說，這就像晴天霹靂。
最近，這種厭惡已經蔓延到更普通的老年人身上，以至於退休後找工作已經成為一種罪惡。
老年人已經有退休金可以領取，為什麼還要來和年輕人競爭工作呢？ 年輕人沒有工作，誰來養活他們？ ”
然而，儘管受到年輕人的責罵，但越來越多的老年人在退休後重返工作崗位。
去過日本的人一定覺得，在日本，銀髮工人是非常非常普遍的。 在計程車、餐館裡，從東京到鄉下，你可以看到滿是皺紋的臉和仍在工作的祖母。
事實上，2023年日本有912萬老年工人，老年工人的數量已經連續19年增加。 目前，每100名日本工人中有13名老年人，其中包括60至70歲的人和70歲以上的人。
在年輕人的想象中，老人已經利用了時代的紅利。 他們出生於戰後，在經濟繁榮時期積累了財富，並依靠養老金來維持經濟衰退。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哪個老人不想在無所事事中度過他的日子呢？
現實情況是，身居高位、無所事事的快樂老人終究只是少數，更多的人必須依靠繼續工作才能生存。
退休後，我打了六七份工。 ”
來自鹿兒島的德永先生今年72歲，看起來精神還很好。 寬闊黝黑的臉上，有一小圈銀色的胡茬，聲音裡充滿了薩摩人特有的粗獷。
不工作就沒有東西吃，都是因為你年輕的時候太愛玩了。 ”
面對自己為什麼要繼續工作的問題，德永揉了揉胡茬，笑了笑。 退休前，他曾在一家機械零件廠擔任管理員，退休後，他擔任過社群志願者、護理司機、保安、拉麵店店員和排程員。
每份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幾乎沒有差距，因為德永的退休金只有8萬日元（約合3827元人民幣）。 去掉6萬日元的房租後，生活費只剩下2萬日元，不足以支付物價高企的日本的生活費用。
於是德永只好忘記自己的退休身份，繼續找工作：“現在能做的多了，以後做不到的時候會越來越多。 ”
他和我是在日語對話應用程式“sail”上認識的，這是乙個由外國人付費與日本人交流的語言平台。 德永正在為他的新工作在平台上磨練自己的技能，他被聘為當地一家酒店的接機司機，在那裡他需要與外國客人練習一些簡單的對話。
我也有點緊張，我不得不和顧客說英語、中文和韓語，但與我以前的工作相比，這份工作要容易得多，這要歸功於小鎮的介紹。 ”
德永現在每週五天，每天工作5小時，每月掙10萬日元，收入不算高，但足以滿足之前辛苦的工作，畢竟體力已經無法支撐更劇烈的勞動了。
在乙個連年輕人都在努力尋找工作的社會中，老年人肯定不太可能比年輕工人更受歡迎。 相反，勞動力老齡化就像過期食品，到時候就會被貼上降價的標籤。
收入快要斷崖了，一旦到了60歲，就算不被公司解雇，工資也會馬上打折。 根據《東洋經濟週刊》的一項調查，39%的老年工人在退休後工資將減少41-50%，另有23%的老年工人的工資將減少50%以上。
就算還是一樣的崗位，還是一樣的工作內容，你也不會再拿到一樣的薪水了。
而那些被迫離開原來工作崗位的人，像德永一樣，必須在未知的大海中找到第二個職業方向。
這往往與他們最初的做法大不相同，因為老年人的工作機會並不多。
生活充滿了可能性，但對於老年人來說，可能性正在縮小。 強力的腦力和體力勞動不再受到老年人的歡迎，他們只能擠在年輕人看不起的角落裡，就像農民工一樣。
除醫生、教師等能運用專業技能繼續就業的例外情況外，大部分老年人只能選擇輕體力勞動密集型工作，如按摩師、園丁、保育員、清潔工、保安員，或與老年人群體相關的工作、居家護理員、健康管理員、養老顧問、護理司機等......
這些在年輕人眼中不划算的行業，現在充斥著老年人的身影。
他們不需要太高，學習沒有障礙，他們只需要認真、有耐心，有足夠低的態度。
雖然一些幸運的同齡人在大公司裡節食，但更多的老年人只能跑“廉價工作”，即使在60-70歲年齡段，他們的身體素質可能沒有下降，但老年標籤讓他們作為勞動商品的價值嚴重喪失。
如果說上一代的廉價勞動力來自地區差異，那麼這一代的廉價勞動力則來自代際差異，不得不工作的老年人正在成為新時代的“老年童工”。
作為勞動力市場上的弱勢群體，老年工人比童工更悲慘。 因為即使是最公正的法律也不能保護老年工人，而是默許量身定製的剝削。
去年，浙江省寧波市一名60歲快遞分揀員凌晨猝死的訊息衝上了熱搜。
快遞公司否認老人“因工受傷”，只願意支付意外保險金額和人道主義費用。 寧波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還表示，快遞公司的處置是合法合理的，因為60歲以後，分揀員不再是勞動者，快遞公司不需要為此繳納五險一金，也沒有工傷保險， 因此，自然不可能識別與工傷有關的傷害。
在日本和中國，老年工人都很便宜，而且沒有後顧之憂。
我們對兒童有各種精心設計的立法保護，但我們對老年人缺乏同樣的照顧。
人生的夕陽不比早上七八點的太陽好，老人失去勞動者身份後，就成了永久的臨時工。
不僅勞動權益得不到保障，就連最基本的尊嚴也總是搖搖欲墜。
68歲的惠子已經做了五年的派遣員，她告訴我，年輕人責罵年長的派遣員是很常見的。
惠子在百貨公司工作時受傷最嚴重。 20名老人被派去協助百貨的化妝品活動，但到了店裡，卻被店員罵了一頓：“老東西髒了，滾出去！ ”
那天，原本一整天3小時的工作宣布結束，雖然工資不少，但惠子低了很長一段時間。
有時，它就像一種商品。 有的職場會超要求派遣10名老人，最後只剩下5人。 未被選中的老人只能自己回家，並且要支付一筆交通費。
有時候什麼都不管，就在那裡罵，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
惠子擔心，如果她表達了不滿，就會被派遣公司列為眼中釘，找工作會更加困難。
很多關於老年工人的敘述可以很容易地被塑造成某種精神。
就好像這些老人工作是因為他們不能閒著，因為他們喜歡上班：
一位91歲的療養院護士，照顧比自己年輕的居民; 一位84歲的超市理貨員，每天精力充沛地處理生魚片; 一位76歲的吸菸管理員用笑臉影響非法吸菸的路人。
當被問及為什麼想繼續工作時，他們總是說“我喜歡工作”和“我喜歡被需要的感覺”，當被問及他們想工作多久時，他們說“我想工作到死”。
於是，老年人的工作就成了勞動的一種光榮的變種，乙個頌揚勞動的活拱門，但現實的另一面是，對於更多人來說，這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在工作中快樂嗎？ “開心嗎？ 只是為了吃，為了吃。 ”
如果你不工作，你就無法生活。 對於至少四分之一的日本老年女性來說，退休工作從來都不是一種選擇。
年輕時，她們中的許多人都是全職太太，退休後的退休金非常微薄。 一旦丈夫去世，家庭失去主要經濟收入，貧困就會立即接踵而至，他們不得不在後半生開始新的工作。
如果家庭月收入20萬元人民幣（約合人民幣9568元）是無憂生活的門檻，那麼只有20%的日本人能達到標準。
與人口老齡化的德國和瑞典相比，老年人退休後繼續工作的意願遙遙領先。
不可否認，世界上有很多熱愛工作的老人，但熱愛不能用來美化一切被迫的生計。
隨著越來越多的老年人繼續工作，預計這一趨勢將繼續上公升，我們也許應該開始更正式地思考：
我們如何才能讓老年人更容易找到工作，我們如何才能確保他們的尊嚴和權利？
在日本，**打造銀髮人才**，舉辦銀髮人才專場招聘會，求職軟體也開闢了銀髮人才專區。
許多大公司也在改變他們的就業政策，並調整對老年工人的歧視性政策。
雖然許多年輕人抱怨素食是“不工作的老人”，但珀索爾研究所的一項調查顯示，年長員工的不作為也是最後的手段。
超過300名接受調查的退休商務人士表示，當他們達到退休年齡時，他們被召集開會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從公司內部獲得的資訊更少，不得不開始將重要任務移交給年輕員工，並且不再有機會嘗試新業務。
結果，他們被年齡掏空，很快就陷入了無所事事的境地。
現在，許多日本公司開始重新審視這種方法的基本原理，並為退休年齡的員工提供另一種工作途徑。 作為臨近退休的員工，可以選擇是繼續從事相同的工作量並獲得相同的薪水，還是減少工作並獲得相對較小的薪水。
一些旅遊和餐館老闆甚至有興趣招聘年長的員工，因為他們不僅更便宜，而且非常擅長這份工作。
一位在北海道經營農場旅遊的女士聘請了許多農場導遊，他們都是當地的長者，雖然他們每個人都不能工作太久，調整工作時間表也要費很多力氣，但她並不後悔
“人們不會在18歲時長大，也不會在60歲時變老。 如果退休注定在未來被推遲，那麼我希望社會能像我接受他們一樣接受我們。 ”
正在改變並想要改變世界的人都在Tiger Sniff app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