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飆》之所以能在年初成為口碑爆款,是因為優秀的劇本和演員們的出色表演。 即使在備受爭議的第三章中,雖然與前兩階段相比力度有所減弱,但該劇的堅實基礎仍然透露出發人深省的亮點。
比如《狂飆》巧妙地運用了春秋筆法的敘事手法,內涵豐富,觀眾需要細細品味才能領悟其中的微妙之處。 劇中對高啟強角色複雜情感的刻畫尤為典型:看似矛盾的劇情設計——高啟強一方面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兒子高曉晨,但另一方面卻計畫刺殺他——其實蘊含著深刻的心理分析。
高啟強稱高曉晨為“傻瓜”,並提到228**事件幾乎全家滅亡,透露出他對兒子的愛恨情仇。 這種豐富的心理蛻變和對人物動機的微妙揭示,正是《狂飆》劇本的獨特之處,值得觀眾深入解讀和回憶。
然而,這場刺殺高曉晨的戲份,在高啟強和高啟蘭面前上演,其實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出切人心的戲碼。 其深遠的意圖,就是要切斷自己和高曉晨之間深厚的父子情緣,確保高曉晨能夠徹底走出冥界的漩渦。
高曉晨雖然性格叛逆不羈,但心裡總有乙個結,渴望得到父親高啟強的認可。 在高曉晨的認知中,能夠像高啟強一樣掌控強盛集團,是父親肯定的重要標誌。 不過,高啟強卻想起了自己對已故妻子陳書婷的諾言,絕不會讓高曉晨踏足強盛集團的黑暗世界。
當徐忠率領的偵查組以雷霆萬鈞之勢出擊,鐵腕掃除犯罪時,高啟強敏銳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 為了保護他的家人不被牽連,他必須採取極端措施來計畫逃跑。 因此,高啟強暗中指使他人實施刺殺高曉晨,表面上看似是破壞父子關係的悲劇性苦澀伎倆,其實是為了讓高曉晨在憤怒和背叛的驅使下選擇舉報自己,從而走上立功贖罪之路。
最終,高啟強用自我犧牲(面對絕境的某種死亡情況)換取了高曉晨可能的新生活。 這看似狠辣的舉動背後,恰恰體現了高啟強“霹靂意”“菩薩心”的複雜人格特徵——外表雷霆萬鈞,內心卻充滿慈悲和深情。
高啟強對高曉晨的悉心呵護,實質上是陳書婷深情的延伸。 在《狂飆》的整部劇中,高啟強與大哥、大嫂陳淑婷之間的情感糾葛,感人至深,超越了安欣和孟雨的情感界限,贏得了觀眾的深刻共鳴。
雖然高啟強和陳淑婷沒有親生子女,但兩人很可能通過婚前協議保證了對高曉晨的共同監護責任; 高曉晨作為高啟強的獨子,成為了他們情感之間的重要紐帶。
隨著高啟強勢力的日益壯大,他始終信守諾言,從不偏離初衷。 他對陳書婷的愛情有著深深的敬意,這體現在他日常生活的細節上。 比如,在準備與李有天見面之前,當陳書婷果斷拒絕了原本過於正式的搭配方案時,她建議高啟強把領帶換成絲巾,以展現出更友好隨和的一面。 對此,高啟強得意地對旁邊的弟弟嘆了口氣:“娶妻就要像嫂子一樣,眼光獨到,體貼周到。 這段話不僅表現了高啟強對陳書婷智慧的欣賞,也流露出他在關鍵時刻對妻子意見的尊重和採納,充分體現了夫妻之間的默契和感情。
在弟弟眼裡,高啟強是個怕老婆的男人,但他知道,這其實是愛的表現。 那些微妙的愛情細節,一旦被發現,就會無窮無盡地喚起人們的共鳴。
比如第12集,高啟生生日那天晚上,高啟強送陳書亭回家的時候,他的嘴角上留下了明顯的口紅痕跡。 這是他們親密關係的無聲證明。 雖然這個場景在節目中沒有直接展示,但觀眾可以自由地發揮他們的想象力來填補未說出口的部分——他們是否在車上分享了他們的激情? 劇本精彩,演員的表演也值得稱讚,服裝的設計同樣吸睛。 高啟強和安欣既是朋友,也是對手。 徐江倒台後,高啟強逆風翻盤,化作了一條新的惡龍。 而安欣則被壓抑和沮喪。
他們在街上相遇,他們的衣服充滿了意義。 安欣外黑內白,高啟強外白內黑。這種色彩的對比揭示了他們內心的純潔和**。 黑白兩色,一外一內,凸顯了安欣和高啟強的不相容。
劇中最耐人尋味的細節之一,就是主角安欣的服裝顏色從純白色變為灰色,最後變為深藍色。 這三種基調就像是三部曲,細膩地反映了他不斷變化的精神狀態,揭示了他從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逐漸演變成乙個看似頹廢但又有策略的中年男人(當然,他的“頹廢”在一定程度上也包含著角色塑造的表演成分)。
白色象徵著他曾經光鮮亮麗的正義形象,而黑色則隱喻著他在與邪惡勢力打交道時所面對的黑暗現實。 在高啟強的性格塑造上,西裝革履是他在外面打拼時的招牌裝扮,但回到家後,他更喜歡穿象徵純潔善良的白色毛衣。 這個家的形象下的高啟強,既是乙個深愛妻子的丈夫,也是乙個關心兒子的父親。
高啟強對人事的掌握和老練,在社會交往中如魚得水,尤其體現在他對家人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上。 開玩笑地說,他在事業場上的速度和激情就像暴風雨一樣,在面對家人時,他化身為乙個溫暖的家庭守護者。
影視劇作為集體智慧的結晶,導演、編劇、演員、服裝設計師、攝影師等眾多參與者各司其職,共同創作作品《狂飆》。 在國產劇類別中,《狂飆》無疑給出了乙個滿意的答案。
它為國產劇的創作提供了重要的靈感:哪怕它講述了乙個惡不勝善的故事,也能賦予反派充滿情感和血肉之軀。 比如戲前反派趙立東**與王書記告別的那場戲,他站在窗前,平靜地說:“京海的月光真美。 這句話感人至深,出自夏目漱石在日語教學中的典故,強調情感微妙表達之美。 東方文化,尤其是日本,深受中國文化的影響,往往以一種微妙而微妙的方式傳達深厚的感情。 正如學者愛德華·霍爾(Edward Hall)所指出的,中國和日本都是高語境文化的代表國,愛的含蓄表達被視為美的體現。
王家衛的《墮落天使》也有類似的動人台詞:“好久沒騎電單車了,好久沒和人這麼親近了。 雖然我知道這段旅程已經不遠了,終點也很快,但此時此刻我感到無比溫暖。 這些東方愛情的表達往往摒棄了直截了當的說教,而是選擇用場景來表達抒情,讓微妙的情感觀念深入人心。
在《狂飆》中,王書記和趙立東相處久了,搓肩解悶,言傳承做事,如果說之間沒有深厚的情感聯絡,似乎不合理。 然而,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兩人的情感關係並沒有明確表述出來,留給觀眾自己去揣摩。 懂的人自然能理解,不懂的觀眾也能理解為上下級之間純粹的深厚友誼。
正是這些精心設計的細節,賦予了一部好劇不可或缺的魅力,恰到好處的藝術比例感讓劇情既有深度又引人入勝,讓人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