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雪柳。
早上，真儒弟兄和方正弟兄來探望。 當被問及方正醫療專案的進展情況時，方正表示，該專案現已獲批; 至於何時開始建設，目前尚不清楚。 他已經申請這個專案好幾年了，但由於市領導的變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進展。 現在專案終於建成了，這是乙個里程碑式的標誌，令人欣慰。 對於這個專案，在民生問題上，國家大力支援，人民群眾普遍支援，但停滯不前，幾乎沒有進展，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換句話說，他們知道原因是什麼，但他們不能說出來。 在這個地獄般的地方做點什麼真的很難。
說到民生，今天看到一組資料：2021年11月，全國居民消費**同比**23%。其中，城市**24%，農村**22%；食物***16%，非食品***25%；消費品***29%，服務***15%。1 平均而言，全國家庭消費為09%。
11月，食品菸酒同比**17%，影響CPI（居民消費指數）約049個百分點。 在食物中，新鮮蔬菜***306%，影響CPI**約060個百分點; 雞蛋***176%，影響CPI**約010個百分點; 水產品***85%，影響CPI**約015個百分點; 新鮮水果***41%，影響CPI**約007個百分點; 穀物 ***15%，影響CPI**約003個百分點; 牲畜肉**下降 197%，影響CPI下降約081個百分點，其中豬肉**下降了32個百分點7%，影響CPI下降約068個百分點。
數字很無聊，但現實是活生生的。 最近幾天，我趁著和老婆去超市買雜貨的機會散步，真切感受到了花錢的殘酷，這也印證了上述一組資料的真實性。
尤其令人氣憤的是，一些不法商販還趁機抬價，給老百姓帶來了難以言喻的慘痛。 前天，我在小區附近逛街的時候，兩家超市相距不到十公尺，但相差很大。 以西瓜為例：同一品種，乙個是5元一斤，另乙個是6,79元一斤。 今天老婆去菜市場買菜，買了乙個西瓜，4塊錢一斤，比上頭的差不多減半了。 另外，前天在超市買的醃蘿蔔是16元一斤，而今天的菜市場是5元一斤; 超市的紅薯要一斤，菜市的紅薯要1斤2元一斤，經過討價還價，賣了1元。
以前和老婆一起去市場的時候，最怕她會和賣家討價還價，甚至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現在看來，老婆的做法還是對的：虛榮心真的燒錢。
前幾天，女兒送來了一束幹雪柳，像是亂七八糟的草。 我問這是什麼？ 她說是雪柳。 這真的是我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這麼亂的草能開花嗎？ 我似乎不相信，我不相信。 按照她的吩咐，我把它花瓶裡，四五天後，枝條真的開出了新的綠色，就像早春的柳枝一樣。 窗外是屠戮的冬天，但裡面卻像春天一樣溫暖; 再加上這束綠油油的雪柳，讓人覺得春天真的來了。
其實，春天還沒有真正到來，只是一種幻覺。 人們也願意在幻覺中滿足自己對春天的想象。
142、迷霧蒙蔽了世界。
當我早上起床時，我向窗外望去，看到了乳白色：一種罕見的霧。
雖然氣象站預測有霧，但霧還是出乎意料。 一簇簇霧氣從窗外飄過，視線無法到達更遠的地方。 平時，在我居所的北面，是一片開闊的田野，雖然是淒涼的冬天，草木枯萎，景色有些莊重，但雀兒還在麥田裡覓食，樹上的烏鴉和喜鵲各有各的報喪喜訊的使命; 還有大大小小的車輛在柏油路上飛馳，大人們騎著電動車送孩子上學，各有各的故事，為這個冬天增添了幾分靈動和活力。
這一切都消失了。 從十層樓的頂部，只有一股洶湧的乳白色霧氣，彷彿乘坐飛機穿過雲層，除了霧氣，什麼也看不見。 本來，雪是擋住世界醜陋的好盾牌，但自從霧霾勾結在一起，開始蒙蔽了整個世界。 被雪遮蔽的大地，至少給人一種白色的錯覺，偶爾能揭開原本的真相; 現在，霧霾勢不可擋，遮蔽了一切，只給你留下了一寸空間，讓你被囚禁在裡面掙扎。
然而，在遠處，汽車警笛聲依舊響徹層層霧霾，傳入耳中，讓人知道世界並沒有死，而是還有活生生的生物在運動。 可想而知，路上依舊車水馬龍，間間被迷霧籠罩的世界，人們依舊像往常一樣生活和掙扎，善惡的葉子依舊狂生，就連讓人津津樂道的新型冠狀病毒，也變了臉色，笑眯眯......走向人類可以看出，霧只能遮蔽視覺，卻不能遮蔽靈魂。
無論醜與美，善與惡，只要有人，就意味著這個世界還活著。 霧霾再厚，乙隻手也遮不住天空，風起時會逐漸退去，給你乙個白日藍天。 當它恢復乙個原始世界時，誰會記得這個地方曾經霧濛濛的，鎖住了世界？
143、刀和魚。
手術後，醫生反覆指示，對於以後的化療，要加強營養，合理飲食，尤其是少吃魚肉。 但是手術後，味道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對油膩的東西不感興趣，但淡水魚還可以。 然而，手術五個月後，我只吃了三次。 沒有其他原因，我的妻子患有帕金森病，她的手顫抖得很厲害。 第一次買鯽魚，遲到的時候，我的手都顫抖了，很辛苦，當然心疼，從那以後，每當我問我想吃什麼，我就再也不忍心說吃魚了。 前幾天，有個朋友來看我，說他想多吃魚肉。 老婆聽了這話，也不讓我知道，就跑了，在菜市場買了四條大鯽魚。 做完後，我津津有味地吃了它，連續吃了兩天。
前天，老婆又去了菜市場，還買了四條鯽魚。 我一進門，就被告知，今天買魚時，賣家提出要殺掉清理。 我看了一眼，果然，魚已經被宰殺清理乾淨了。 這樣一來，宰妻的不便就少了，心裡也安心多了。
其實，我之所以不想提吃魚，是因為我不想看到魚被屠宰。 當活魚被放在砧板上等待屠宰時，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目不忍。 上次看老婆殺魚時，我不禁想起了躺在手術台上的感受。 手術當天，我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感覺自己就像變成了砧板上的一條魚，等待被宰殺。 看著醫生手中的銀色手術刀，我不寒而慄。 恐懼，焦慮，擔憂，難以形容的混合口味。 如果你想奮鬥，有什麼好處？
在那之後，每當我躺在病床上，等待醫生來檢查病床時，我都覺得自己像一條躺在砧板上的魚。 事實上，醫生對如何治療疾病、應該使用什麼醫療設施、應該吃什麼藥等等擁有最終決定權，患者根本沒有喙的權利; 就算你想問一些你不明白的問題，醫生也會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敷衍幾句給你。 當你出院的時候，看看厚厚的十幾張賬單，發現費用真的貴得驚人; 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他們中的許多人是無用的，充滿了明顯的不理解。 此時的病人不就是砧板上的魚嗎？
現在，魚販的臨時代辦已經滿足了我紳士的願望，即在很遠的地方做飯，看不見，也看不見; 再說了，這還不是紳士的廚藝。 君子離做飯遠，遠是別人被宰殺的時候; 而我，遠沒有被自己屠殺，而是不同的。
不過，魚畢竟不是你自己的肉，味道還是很香的。
144、洗澡。
下午，洗個澡。
自從手術後，我很少洗澡。 沒有其他原因，因為肚子上有造口，你不能喝水。 特別是我的造口已經發炎了，已經四個多月沒有癒合了，所以洗澡成了乙個問題。 不用說，洗澡不好，就算下雨，也只能“擦澡”。 也就是說，只能用毛巾擦洗以繞過造口。 擦洗浴的缺點是沒有浴缸或淋浴，更何況總會有無法擦洗的“死胡同”，這確實是一種應急措施。 而且，天氣熱的時候，磨砂浴還好，但是天氣冷的時候，就不好了。 特別是我家住的是平房，集體供暖一直沒有解決，用的是小鍋爐，需要自己燒; 關鍵是溫度總是不要太高，這與集體供暖的建築物的溫度有很大不同。 手術前，冬天，妻子用電暖器提前很久烘烤浴室，甚至用了兩個電暖器; 即便如此，也很難提高溫度，最多可以達到一度左右，洗澡，然後被凍僵，一不小心甚至感冒。 手術後更是更糟，造口袋每天至少要清洗七八次，肚子總是露在外面，溫度絕對讓人難以忍受。 更重要的是，我必須每隔幾天更換一次造口袋，在更換了口敷料後，至少要晾乾 20 到 30 分鐘。 這樣，每次更換袋子不會少於乙個小時。 冬天，你赤膊赤膊半個小時，如果室內溫度太低，你不必生病，你會凍僵。 再說了，如果長時間不洗澡，身體髒兮兮的，心裡又累又歪。
正因為如此，今年我決定找一棟集體供暖的建築，現在是我住的地方。 窗戶明亮，室內溫度達到244或5度，穿薄薄的棉質睡衣就夠了，穿厚的會出汗。 這樣，更換袋子或經常清潔袋子就不是問題了。 我的妻子總是說我今年換了住處。
今天洗澡，主要是擦洗浴缸，輔以淋浴。 老婆小心，浴室已經20多度了，還帶了暖氣暖身，赤身裸體在裡面也沒什麼問題，甚至覺得有點過熱。 老婆搓搓浴的時候，已經不再顫抖了，她溫暖的手掌可以隨意揉搓，去除汙垢，揉搓出“玉體”（雖然這“玉”的顏色有點重），像魔筆一樣，在我的身上，素描畫畫，畫畫塗抹，畫出生活的美好與幸福。
洗完澡後，我的身體神清氣爽，我的心也神清氣爽。 在這一生中，乙個人幸福與否，取決於他的幸福標準是什麼。 心裡的標準很簡單，幸福來得很簡單，舒服地洗個澡就夠了。
145、折磨化療反應。
我早早地到了“運河印象”吃早餐，見到了田寶淳和他的妻子。 說到我的病情，他說很多人都向他打聽訊息。 俗話說：沒有不透水的牆。 乙個人突然失聯了幾個月，不用說，平時是“密切接觸者”的人都能猜到，離十歲已經不遠了。
吃完早飯，我就去市醫院做核酸檢測了，因為明天就到了第六次化療的時候了。 我本來應該今天去的，但今天是我和妻子相親的日子，這一天，我們訂婚了，從此一起走了40年。 我不想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裡進行糟糕的化療，所以我把它推遲到明天。 我妻子也強烈同意。
回顧第五次化療的反應，與前四次有明顯不同。 前幾次是輸液後頭兩天反應輕微，乾嘔、頭暈、四肢無力; 但近兩天來，情況有了明顯好轉。 這一次，前四天的反應很強烈（當然，仍然在可忍受的範圍內）; 在那之後，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段時間不舒服。 有時是短暫的爆發，有時是半天、一天，甚至幾天。 本來，兩周後，我停止服用所有藥物，但我還是說不舒服。 反應從頭暈到乾嘔，到四肢無力，有時是多種症狀的組合。 比如今天，我從早上起床就一直感覺不舒服，但沒那麼強烈，想吐也吐不出來;吃完早餐後，我略有好轉，但沒過多久，我就感到四肢無力，胃部有一種難以形容的不適。 我平時中午吃了20多個餃子，但今天只吃了13個，差不多“切成兩半”。 吃完餃子，我趕緊躺下休息，一直睡到下午三點，才感覺好多了。
明天就要進行第六次化療了，不知道這次會有什麼反應？ 希望這次比上次好。
146、市中心的病房。
早上六點，天還沒黑，鄭師傅就來接他，去滄州市中心醫院進行第六次化療。
由於我提前到達，住院手續進行得很順利。 不過，有點意外的是，這次不僅病房裡沒有床位，就連走廊都不允許住，床位都放在**站的大廳裡，而且是C位，在科室服務卡下。 躺在床上，一大群醫生**在看著你。 老實說，我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吸引過這麼多專注的眼球。
這可能是醫院裡最繁忙的地方。 **除了門診治療外，所有事務都由車站負責，似乎總有人辦理手續; 幾分鐘後，一位家庭成員喊道：“*液體！ *大聲說是，然後小跑著走了。 患者及其家屬肆無忌憚地說話，時不時**打電話，**的聲音增加了好幾倍。 人來人往，我得走到這裡，躺在床上，你會看著各種長腿和短腿，從你眼前走過。 偶爾，剛做完手術的病人走來走去，身上掛著管子和袋子，比如古代女士們耀眼的珠寶。 最有意思的是，經常有人來看醫護人員的介紹，在標牌前尋找、品嚐、欣賞，甚至討論，完全忽略了患者在他們面前痛苦的耐心。
我恍惚了：這是醫院嗎？ 這顯然是乙個熱鬧的市場。 人頭攢動，人潮沸騰，只剩下鋪好的貨不見了。 據說，老人年輕的時候，為了鍛鍊注意力，特意去人多的地方讀書。 可惜我不是大人物，我沒有那種專注力，而且這次腦袋很大，迫不及待地想找個地縫進去。 在這一點上，我非常懷念我最初住在走廊裡的幾次：它比這裡乾淨。 對現在的我來說，住在走廊裡已經是一種奢侈。
我跟老婆建議，附近有一家酒店，價格不貴，白天可以在醫院看病，晚上在酒店休息。 但說了好幾遍，老婆就是不同意，說在醫院方便; 自信地說：其他人不都是這樣嗎？ 反正就是兩晚的事情，你怎麼能湊合著過。 其實我談了很久，但只是錢上的痛苦。 我不能違背她節儉的善良，所以我只能湊合著過日子。
為了平衡我的心態，我盡力尋找住在這裡的好處。 對你有什麼好處？ 比如很受歡迎，可以避免寂寞和寂寞; 例如，你可以在任何時候闖入任何人的視線，而不是在你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裡沒有人在看你。 嘿嘿，別說了，我真的找到了乙個我無處可有的福利：你躺在床上，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視野中。 雖然你已經過了想的年紀，但看著年輕的美女們**像翡翠色的蝴蝶一樣，在你面前飛來飛去，這是哪一種人生的眼福和光彩奪目的福氣？
打嗝！ 安頓在人間，何不怕車馬的喧囂。 你怎麼能問你？ 眼前的美是新鮮的。
147、慢慢吃。
因為我白天睡得很多，晚上就失眠了。 我的肚子有點空，還有晚飯剩下的腸子幹了，所以我把它翻了出來，試圖找到獨自喝酒的感覺。 沒有酒，權利被水取代。 沒有筷子，就直接“撓五牙”，捏一塊，放進嘴裡。 乾燥的腸子非常堅硬，必須用力咀嚼。 慢慢咀嚼，慢慢吞嚥，別說了，你真的吃了，感覺和往常不一樣。
這些年，我在官場上混雜，從美味的點心到豪華的飯菜，我吃了很多好東西。 不過，那時候都是官場應付，以喝酒為主，以蔬菜為輔，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吃完之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在飯桌上，我贏得了大膽，但錯過了美味。
現在不一樣了，沒有辛苦，沒有娛樂，有時間，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慢慢品嚐。 美食是一種知識，需要用心去品味、去品味、去欣賞，才能不辜負廚師的辛勤付出和文士的名號。 現在是熙熙攘攘的時代，人們浮躁、退縮，很少冷靜下來，認真欣賞美食之美。 靈魂跟不上腳步聲，味蕾讓位於胃，食物是乙個年輕女子，本該在舌尖上跳舞，但到了丈夫的嘴裡，她立刻變成了乙個面目猙獰的惡魔，帶著腸胃疼痛撞上了殺手。 例如，這些年來一直任由魔鬼為所欲為的我，終於把自己送到了閻羅那裡。 好在華拓挺身而出，閻羅大人表現出法外風度，於是改判斬首，斬首犯人。 我本來不想追一輩子侯，但沒想到老了又老，卻過著“侯”的生活。
失去方志的珍惜，就像眼前的腸子乾涸一樣。我以前吃過無數次，但它到底有什麼好吃的呢？ 我說不出來。 所以，現在我終於冷靜下來，仔細體會了它的好處，也算是一種不辜負食物的救贖。
我慢慢地品嚐著幹香腸。 它的硬度，在我艱難的咀嚼下，慢慢軟化，香味慢慢潤潤，充滿口水，彷彿突然變成了美酒，我喝醉了。
彷彿人生就是一塊風乾的香腸，需要你慢慢吞嚥，慢慢品嚐，咂咂嘴，充分利用它，用盡它的每一點優雅，才能不辜負廚師、食物、生活、自己。
慢慢吃，......慢慢
2021，12，15.俞滄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