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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城市,談論“附近”是一種奢侈。 當然,在物理意義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近在咫尺”,但地圖上測量的距離並不等於生命與心靈的距離。 在城市的脈搏中,高樓大廈層出不窮,科技進步日新月異,但那些離開家鄉打拼打工的年輕人,卻常常飽受社會人脈缺失的折磨,心中感到孤獨。
在城市裡,年輕人面臨著無數的機會和可能性。 然而,在陌生而繁忙的環境中,構成傳統“鄰里”的元素——如鄰里的親密感、社群的集體生活——也在迅速淡出他們的生活場景。 對此,有人感慨:大城市的“街區”正在消失。 也有人在思考,如何重建人們在城市生活中需要的“鄰里”?
其實,如果要比較生活的便利性,大城市從來都不差。 通過地圖應用程式,城市居民可以輕鬆找到附近的各種商店和服務,以及各種休閒和娛樂場所。 然而,當我們談論“鄰里”時,我們顯然不僅在談論日常生活的便利設施,而且還在談論令人放心的社會氛圍。 當一天的工作結束,年輕人回到生活的田野上,他們所居住的社群是否有社群活動,人們是否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感受到鄰里的溫暖,不僅決定了年輕人的歸屬感有多強,也決定了一座城市能否給那些流浪奮鬥者一種“家”的感覺。
我有個同事是“北漂者”,他經常感嘆“鄰里消失”,然後抱怨城市生活的不適和困難。 作為乙個講故事的人,她喜歡與人聊天。 在她長大的家鄉,哪怕是一時興起,她總能找到乙個能喝酒能說話的人,這個人可能是她結交多年的朋友,也可能是只是看著村口龍門陣陣中熟悉的老頭。 在北京,除了偶爾在深夜加班後和同事喝酒外,她只能通過網路尋找“組織”,千里迢迢地穿越幾個環路參加每週或每月的聚會。
很多在城市打拼的年輕人,每天從同乙個地方出發,又從同乙個地方回來,但他們的生活就像平行線,總是很難相交。 一方面是因為城市太大,以至於彼此認識的人往往住得很遠,另一方面又因為混凝土叢林似乎有某種社會隔閡,以至於大多數社群的社交氛圍非常不活躍,很難打破隔閡,在“近”的世界裡第一次見面。
說到“鄰里”,我經常懷念我的小學時代。 那時候,每天放學對同學們來說,不是告別的時刻,而是快樂時光的開始。 小夥伴們在學校附近一起玩耍,或者去同學家,喝著叔叔阿姨帶來的飲料,暢所欲言地聊起在學校沒時間聊天的閒暇日子。 一會兒就能走完的上學路,挨著住的朋友,低頭不抬頭看的家長......這些平凡的事物,共同構成了我們生活的“鄰里”,讓我們始終被一種社會的“安全感”所覆蓋,彷彿朋友總是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只不過那時候,我們沒什麼事可做,只是覺得理所當然,並不知道這種生活會隨著我們的成長而很快逐漸瓦解,直到我們每天見到的親密朋友變得分開。
也許有人會說,那些在大城市裡“漂泊”,為了生計和夢想而努力工作的年輕人,早已在黑暗中忙碌,在業餘時間還有力氣尋求社交但是,從身邊朋友的情況來看,不管是“i-person”(內向)還是“e-person”(外向),從事什麼樣的職業,有多少閒暇時間,每個人心中都有對“鄰里”的嚮往。 其中,有的人天生社會依賴性強,離不開朋友的陪伴,也喜歡結交新朋友;即使是那些性格內向、喜歡獨處的人,也希望生活在乙個舒適的社交環境中,沒有太多的距離。
在大變革的時代,年輕人要想追逐夢想,往往要離開熟悉的環境,一頭紮進大城市的迷宮。 能否打造出所需的“鄰里”,不僅反映了乙個城市的溫度,也指明了社會和生態進步的方向。 從社群社會化的角度來看,基層組織可以設計和舉辦更多的活動來促進居民特別是年輕居民之間的互動,例如定期的社群集市、街頭聚會或電影之夜,這些活動可以給年輕人一種生活感和結識新朋友的機會。 同時,更多的公共空間,如圖書館、咖啡館、工作坊等,也可以成為居民交流思想和分享技能的場所。
建立“鄰里”的方法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始終保持人情味。 只有當社群服務能夠觸及人們內心深處的需求和情感時,才能真正創造一種理想的“親近感”。 歸根結底,在大城市重建“鄰里”比在人與人之間建立溫暖、相互支援的聯絡更重要,而不僅僅是改變物理空間。
林樹欣 **《中國青年報》.
*:中國青年報社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