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中小學老師會感到疲憊？
因為非教學工作越來越多。
為什麼有這麼多非教學工作？
這成為乙個可以無限推導出的問題。 東北師範大學農村教育發展研究院教授劉善懷2024年開始學習教育，從一開始的巨集觀政策出發，重點抓師資建設，但近年來，教師個人的壓力凸顯，工作負擔成為他和團隊的主題。
劉善懷疑惑的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辦公越來越方便，政策體系也越來越完善但教師的工作量越來越重這些負擔之間有什麼共同點嗎？沿著這些思路，他和他的團隊走訪了十幾個省份，發現教師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課堂之外。
劉善懷還發現了乙個普遍現象，不僅很多人不想當校長，還有很多年輕教師也不願意當班主任，以至於很多學校每年開學，班主任都短缺，很多學校只能輪班分配老師。 一些壓力過大的年輕教師身體狀況各異，寒暑假甚至成了他們集中精力進行體能調理和住院治療的時間。
真正的問題不僅在於頻繁的檢查但在它背後的形式主義中。劉善懷表示，形式主義之所以流行，與當下的教育評價方式有關，也與縣內教育部門的情況有關。
鄉鎮和農村學校是承擔形式主義工作的最後一環，是教師工作最隱秘的地方，也是負擔最重的地方。 劉善懷從教師編制政策、縣城財政分配體系、城鄉二元結構等方面出發，分析了廣大農村學校和教師如毛細血管般的具體情況。
劉善懷還提到，形式主義不是“亂七八糟，攪不動“還有一些縣城，教育可以擺脫形式主義。 校長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規劃學校的發展，教師可以更自在地站在他們最認同的教室裡——這是他們對教育最簡單的期望。 」
發簡訊程景志
編輯楚明.
無花果（除非另有說明） 視覺中國。
課堂外起初，我們關注的是教師工作的小時數和強度，我們設計了乙個量表，了解他們一天有多少節課，花了多少時間準備課程和批改作業，結果發現，老師的很多精力其實都花在了課外， 他們被各種形式、評估、比賽和評估所淹沒。通常它們都是與教育和教學關係不大的工作。比如最近我們去浙江省某鎮調研時，一位中學校長告訴我們，過去一周，因為省裡來考察，教育局召集了所有初中校長布置任務，然後整理了一大堆材料又過了乙個星期，因為某次檢查，校長也被叫到教育局開會，回來後整理材料。 類似的檢查將貫穿整個學期，中部省份某縣教育局統計，中小學教師需要承擔36種非教學工作，具體到以下學校，一次每週收到17份檔案，平均每天幾份整個學期甚至都滿了。這些任務還需要形成報告，統計具體數字，最後製作材料，讓很多老師自嘲說：這幾年教學專業能力沒有提高，但材料已經很專業了，他們知道相關部門需要什麼樣的標準，如何最快地製作材料。 這些材料中，有的就是校長為了給學校考取榮譽，主動申請了很多專案。 例如，青少年學校、零廢物學校、綠色學校、青少年足球特色學校......當你進入這種學校時，你會發現榮譽掛在一整面牆上，貼上牌子後，有的還要每年考核一次所以材料必須每年製作一次。此外，有些材料必須由縣政府以單位提供，教育系統內每所學校在應對檢查時都必須提供，如教師道德和教師作風監督、學生體質監測、安全檢查等，有的是年度，有的是學期，有的是驚喜。 每次進行這樣的檢查時，老師都必須準備這個和那個資訊。 記得甘肅省某農村小學校長說過，每個部門的標準每次都不一樣，而且材料每年都越來越多，要求也越來越多樣，老師們處理起來已經很疲憊了。 另一位江西老師說，為了防止突擊檢查他一天有半天的時間在填表、寫報告材料，急了就算熬夜不睡覺，也要完成。還有一位中學校長說，去年做的文明校園選拔，每週檢查一次。 最後，如果學校有任何損壞，他立即打電話給油漆工和水泥工人進行修復，因為一旦他在排名中落後，上級當局就會與校長交談。 此外，還有很多檢查不是教育系統推動的，也不是教育要做的，它們來自交通局、公安局、消防局、婦聯、文明辦等單位，包括反犯罪作惡、反詐騙甚至改掉壞習慣和殯葬改革。這些都是面對的，尤其是離教育較遠的地方，尤其是對於上小學的孩子來說，有些事情不符合他們的認知水平，但是很多部門為了方便他們的工作，確保任務更好的完成，他們都進入了校園。 我們去中部省份，老師們感到很無奈，他們不得不催促醫保通知書、禁止焚燒秸稈的傳單、孩子們家檢查電路和煤氣是否存在安全隱患。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在南方一些城市，家長騎著電驢接孩子，老師還要管理他們是否戴安全帽。 甚至當地保險公司也與**合作從孩子，到父母，再到爺爺奶奶，爺爺奶奶和爺爺奶奶都要買保險，老師要關心。這些部門之所以進校園，是因為學校是乙個聚集孩子，可以快速向家長傳送通知的系統，由老師向學生傳送通知，再由學生向家長傳送通知，組織得好，管理得當，每個行政單位確實降低了做事成本，提高了效率，其實把壓力轉嫁給了學校。 以當地政府實施的保險為例，通過社群的挨家挨戶動員，不僅耗費時間和人力成本，而且業績也不容易完成，但通過學校、班主任在小組中，即使家長有意見，但為了孩子著想他們最終總是必須這樣做。參加保險本來是自願的，最後有些不是自願的。 家長因此而抱怨老師，但老師也束手無策，很多事情本來都是由他們來管理的，但最後卻變成了評價，轉入了具體的壓力。 老師們覺得自己被評分系統綁架了，為了不在課堂上落後，他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試圖達到100%的完成率。 如果排名是外部的，它似乎阻礙了學校的發展。 因此，評估已成為推動教師達到標準的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 最後，不同單位、不同部門的工作都落在了老師身上，甚至有人說教書是副業其他事情成為主營業務。還有一位小學校長開玩笑說，除了乙個畜牧局外，所有局都進了學校，如果學校養了兩隻雞，畜牧局也會來檢查。 校長所在的學校其實很小，在我去調研的五天裡，我還要完成七八次檢查，材料連乙個藍色的檔案盒都裝不下。 
照片由劉善淮提供。
年輕人不想再當班主任了我們在各個地區的研究中發現的乙個共同點是，現在很多人不願意成為校長，其中乙個主要原因是校長的職責是無限的。 現在我們一些行政部門通常把學生的問題歸咎於學校，從來不考慮**中的界限，但每當學校出事時，校長就很容易被推到聚光燈下。記得有個初中校長說，學校裡有個老師酒後駕車在外面，責任應該追到校長身上暑假期間，一名初二學生在網上看到一則打工資訊，加上手機號，陷入電信詐騙，公安局會立即與校長面談。 即使在某些地區，200公尺內的商店也是學校的責任校長必須找到一種方法來管理它們。在農村地區當校長就更難了。 印象最深刻的例子之一是，第一財政部門每年都應該向學校撥款一筆公款，以維持學校的水、電、網等設施的正常執行，但近年來我們發現，一些縣財政緊張，公款往往無法及時撥付。 在某村小學，校長也比較老，今年上半年資金還沒下來，已經墊付了4萬多元。 校長所感受到的壓力實際上是逐層傳遞的。 義務教育階段基本上是公立學校校長由教育局任命，只能接受上級的指示。但每個縣的情況也大不相同，乙個關鍵點就在教育局局長身上，作為縣域的教育管理者，教育局長秉持什麼理念，是保守還是豁達，能不能主動與上級溝通，阻攔一些任務進不去校園，都和它有很大關係。 其實，我們一直在呼籲教育局局長要從教育體制中誕生，先是普通教師，然後是中層和校長，最後是教育局局長。 但現實情況是，教育局現任局長多來自住建局、畜牧局......他們很難從教育的角度思考問題，上載下發通知，完成一項任務，但他們不知道學校和老師的具體經驗，也不知道過多的非教學工作會對教育生態產生什麼影響。 
電視劇集《大考》的來源。
調查的另乙個發現是，年輕人不願意成為班主任。 壓力傳導到這個層面，班主任是乙個比較被動的角色，幾乎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往下執行工作，如果做得不到位，也會受到上級的質疑，影響工資的績效，關係到自己的相關利益。 現實中，我們看到的班主任都是匆匆忙忙的，不光是教書管理學生的生活，與家長溝通，還要處理很多非教學事務，工作邊界不斷擴大。比如湖南某縣的班主任說，他沒想到這個職業和他的期望差距會這麼大，最頭疼的就是經常被檢查，下到上課、備課、作業批改、班主任工作手冊和班級日誌，有時一周兩三次。 為了通過考核，他要完全按照規定的格式和模組寫出很多教案，做得不好的時候，經常忙到凌晨兩三點。 如今，許多學生都有心理問題，許多縣城沒有專門的心理老師而班主任也要注意學生的情緒。印象最深的是一位縣中班主任，她在採訪中的情緒幾乎無法控制，她一直說自己太累了，班上有40多個同學，不可能一一照顧好，有的學生情緒失落，她不僅說服不了對方， 但也容易被帶入情緒，因為學生每週哭一次，最後不僅影響備課，而且無法引導學生，他們即將出現心理問題。與校長的情況類似，做鄉鎮班主任比在城市更難。 特別是很多鄉鎮學校都是寄宿制，只有班主任才能負責學生的生活管理整週都住在學校，早上6點起床，晚上11點睡覺後休息，每天工作時間特別長。有些學校不提供住宿，學生離得很遠，所以班主任就得校車安全管理員，早上6點接學生下午送回去，直到晚上7點才回家。 有的家長一年只回來一兩次，有的家長完全不理會，等爺爺奶奶年紀大了，班主任就會全權負責孩子的學習和安全。 在無限的責任之下，班主任要承擔很大的精神負擔，大腦總是處於緊張狀態，最怕半夜收到**心裡會咯咯地笑，要是出事了，別睡了，要馬上起床處理。也有班主任很著急，晚上嚴重失眠，掉了很多頭髮。 雖然付出了很多，但除了和學科老師一樣的工資外，剩下的就是班主任的津貼了，有的地方也只有兩三百元。 大多數老師選錯了班主任，讓很多學校一開學就面臨最大的困難，班主任很頭疼，乙個個請老師到辦公室談，還得上門幹活。 如果老師最後不願意，一般的調整機制是年輕老師輪流挪用，你這一年，他明年。 事實上對於剛入職的青年教師來說，需要更多的時間去鑽研這個專業，但在實踐中，由於他們的級別低，話語權弱，他們通常還是被選為班主任，他們背負著很大的非教學壓力，一些高職稱的教師閒著， 因此，在調查中，年輕教師的身體狀況並不比年長教師更健康。許多年輕教師每週出現三次以上頭痛、肌肉痠痛、胃痛、心跳加快、食慾不振等症狀，寒暑假甚至成為他們專心鍛鍊體能和住院治療的時間。 最終，壓力會影響他們對工作的感覺，並成為許多教師離職的重要原因。 另外非教學工作也讓他們失去了職業認同感，尤其是每天盯著賣保險，引發了一些家校矛盾。教師有自我懷疑，當現實與理想有太大的偏差時，他們會選擇離開，去教育系統的其他崗位，或者去參加公務員考試。 
班主任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電視劇集《最好的我們》的來源。
一種情況我們說，真正的問題在於它背後的形式主義。 形式主義之所以流行，原因之一可能是我們對教育的評價過於依賴於可量化標準的制定。 例如，正如我之前所說，很多學校都會申請上市專案然後更進一步推斷為什麼建立這些專案。有些專案是有行政邏輯的，比如乙個地區如何體現積極促進教育;A縣和B縣，如何比較先進和落後......在教育方面這些都需要乙個特定的起點，這將推動專案獲得批准，讓學校進行評估，並用可量化的尺子來衡量它。 這樣一來，學校就會按照指標準備材料，這將導致專案逐漸偏離初心，走向形式主義。 許多部門也轉移了學校評估的重點，而不是走進教室去看看老師教孩子的情況他們正專注於辦公室，翻閱材料。當檢查落在紙上時，老師的每一項工作都要被追究責任，記錄過程甚至比很多事情本身的工作量還要大。 比如學校有兩條生命線，一條是質量線，一條是安全線，火災進入校園絕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是，有些地方的相關部門進入學校，有時不是在各個角落檢視消防裝置是否存在安全隱患，而是檢視學校的賬本，賬本上記載著學校已經多次自行檢查，有些檢查很專業，比如滅火器的壓力指標， 老師不明白但仍然使帳戶。他們不在乎實際問題是什麼，他們只需要確保賬本符合標準。 分類賬和學校的無限責任情況也很重要。 在所有的評價環節中，賬本是唯一的回溯溯路，它代表了“溯源”，可以展示學校做了什麼，別人挑不出學校的毛病。 最典型的就是防溺水工作，如果學生在暑假溺水，不到乙個小時，主管部門就會進校，讓學校把所有的資訊都拿出來，看看班主任召開了多少次班會，工作有沒有漏洞，教育是否到位， 對學校和老師的影響非常大。在許多地區，在寒暑假期間老師需要在河邊巡邏，去魚塘和水庫輪流值班，不允許孩子在水邊玩耍。我們之所以抓得這麼緊，也是因為和地方領導的考核有關，比如在東部某省，乙個縣淹死三人以上就算是重大事故了。 此外，從教育體制外部來看，為什麼多個部門可以進入校園導致形式主義越來越多，這與教育部門的性質密不可分。 從理論上講，在乙個縣域中，教育、交通、住房等部門是相互獨立、平行的，但實際上，教育作為一項公共事業，占用了大量的編制、財政支出和土地，是乙個資源消耗型部門在話語方面往往處於弱勢地位。也正是因為這種情況，當其他部門面臨壓力進行評估時，才會向教育局傳送檔案，一般說會請教育局協助。 教育部門平時是無法拒絕的，甚至因為自身定位薄弱，隨便什麼需求都拋了過來，不去想什麼做不到，可能是服從或者合作的態度，讓其他部門習慣找教育局做事，需求的雪球越來越大， 而學校也越來越不堪重負，負擔逐年增加。事實上，縣域是乙個完整的生態系統，不能簡單地將部門視為一種對抗關係但相互勾結，工作也可能把人帶到其中，比如說，如果住房和城鄉建設局出身的教育總監，學校會建幾層樓，住房和城鄉建設局需要審查，當住房和城鄉建設局有進校園的需求時， 學校將無法推卸責任。另一方面，部門之間相互獨立，大量資訊和資料不流通，會造成一次檢查中“多管齊下”的問題。 比如國家提出要重視學生視力保護，各部門也開始行動起來，教育局委託衛生機構檢查一次，衛生中心再檢查體檢而學校又要做最後的體檢，就像過度的醫療一樣。之後，老師不僅要將資料錄入青少年近視防控平台，還要填寫身體健康監測**，被折騰了好幾遍。 總之，如果沒有統籌管理，各部門還是會把需求放在學校身上，很難真正減輕教師的負擔。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調查如何減輕基層學校的負擔，一些地方還是會發**，如果有什麼意見，請舉報資訊，這本身就給教師增加了新的負擔。 
形式主義不是一團不能攪動的泥巴說到教師的工作負擔，我們終究會退回到鄉鎮哪些是最隱秘的地方，也是負擔最重的地方。這種情況與師資分配機制有關。 設立是一種公共資源，以縣城為單位，以學校為單位，按學生人數自上而下審批。 2024年改革後，城鄉編制統一，這意味著無論哪個地區學生總數相同，編制總數相等，小學教師與學生總數的比例為1：19。 但農村地區的問題在於，許多地區地處偏遠，人口稀少，學校規模小，人數眾多，如果僅以師生比為指標農村地區教師的代表性不足。據有關資料顯示，在理想的班級規模條件下，每班45名學生，師資編制能夠滿足基本的教學需求。 但是我們去了很多農村學校，絕大多數班級都遠遠低於這個規模，有的鄉鎮中心學校只有不到100名學生，下面的小村莊數量更是少之又少，乙個班級只有十幾個孩子，有個老師是編外的，這個老師還得是個蘿蔔多坑， 跨學科、跨年級的教學，從第一節課到最後一節課，還要分配給其他班級，每天都超負荷工作。如果形式主義的工作落在他們身上，那將是非常繁重的。 除了設立政策分配給鄉鎮學校的教師人數還取決於乙個縣的財政能力以及它願意向教育部門分配多少資金。2024年後，我國義務教育階段實行縣域教育管理制度，所有教育經費均由縣域統籌，但由於各縣財政水平差異較大，對於許多財政薄弱的縣來說，教育支出是一大財政問題。 在我們調查的 12 個縣中，最小的比例是 17 個21%，最高 2952%。近年來，為了緩解財政壓力，一些縣級**採取了緊縮政策。 在人數緊張的情況下，一名教師在鄉鎮身兼數職是很常見的。 例如我們最近在東部省乙個小鎮的一所中學上學，數學老師也是總務主任，除了每天上課，我們還要管理行政。理論上，學校行政總共需要5個人，但由於沒有編制，學校只招了3個人，數學老師既是財務又是採購，每天工作太忙了。 再往下，在村里的學校裡，老師們還要承擔大量的後勤工作，他們需要清點食堂的進出，吃多少公尺飯，吃多少菜。 這裡的乙個背景是，自2024年11月以來，國家實施了免費營養餐計畫，規定每天必須在孩子嘴裡吃幾塊錢這對農村學生來說是一件好事，但人手不足的學校卻把老師帶過來了。除了採購、運輸和烹飪食物、填寫表格和製作賬本外，一些教師感到無助。 
鄉鎮教師人數越少，年齡結構越不合理，年輕教師留不住，老教師退休不了，教師老齡化明顯。 你甚至無法想象，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師是爺爺奶奶，還要填資訊，**app，眼神不好，乙個個眯著眼睛，效率特別低。 一些年長的老師很難使用智慧型手機，他們感到巨大的折磨因此，他們不得不請家人或村里的年輕人幫助他們完成任務。最終，形式主義的任務完成了，但鄉鎮學校付出的代價更大。 城鄉雙格局是目前的現實，據我們測算，到2024年，我國農村學齡人口仍將在5000萬左右，小規模學校的數量將在10萬所左右，而這些學校將分散在廣大的農村，將有21所教師短缺70,000人。 額外的形式主義工作可能導致鄉村教師的教學質量低下，使年輕教師更難留下來進一步拉大城鄉教育差距。我們了解到，很多教育發展好的學校地位高、自治性強，形式主義的任務根本不在其中。 在鄉鎮，形式主義工作表面上影響到學校和教師，但最終還是孩子承擔了後果。 更令人擔憂的是，這將形成負面效應的累積迴圈：教育在縣里不突出——話語權被削弱——學校沒有辦法拒絕形式主義工作——教學生態被破壞，教育在縣里不突出。 當然，形式主義不是一團糟，不能攪動。 我們辦過很多縣鄉，區域形式主義的優劣有差別這關係到地方對教育認知的改變，關鍵是如何找到突破口，影響整個縣的教育生態。江西乙個很普通的縣城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個縣城本來並不富裕，也沒有優秀的教育，但為了提高教育水平，教育局的一位局長曾經在那裡提出過“家校合作”的理念，並做了不少改革，結果在全國聞名遐邇， 許多同行前來學習，各機構也紛紛宣傳，一下子引發了聚光燈效應。上級部門開始注重把教育打造成地方發展品牌，偏向投入大量資源，教育獲得了更高的地位而良好的學校氛圍，也讓農村地區留住了優秀的教師。四川還有乙個縣，走的是經濟帶動教育的道路，因為大量的農產品出口，給當地帶來了很多好處，可以投入更多的資金用於教育。 在那裡，許多事情正在為教育讓路，校長和教師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規劃學校和學生的發展。 其實很多老師想要的很簡單，就是教得踏實。我們走訪了那麼多學校，其中一所學校的學科老師的經歷特別典型，因為他很擅長教學，學校一度提拔他為副校長，但工作兩三年後他的日常工作變成了日常例行公事，催促他填表，努力達到各項指標，做非教育教學工作，這讓老師感到非常迷茫，偏離了他原本追求的軌道，變得越來越自我抗拒。後來，他乾脆辭去了副校長的職務，重新當了一名普通的老師，回到課堂上，拿了書，又和孩子們聊了起來，這樣他就放心了。 最後，當我提到這位老師時，我想表達的是，做中層幹部還不錯，但很多老師對於非教學工作已經不堪忍受了。 他們最認同的核心價值觀其實是在課堂上，這也是他們對教育最樸素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