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抗日影視劇中,我們看到日本天皇和軍隊對君臣關係無疑是絕對服從的。
但深入挖掘它背後的歷史,你會發現它並沒有那麼簡單。
東京大學歷史學教授加藤洋子“日本近代史上的天皇與軍隊”。該書深刻而全面地描述了皇帝與軍隊之間關係的演變。 正如她所揭示的那樣,日本的現代天皇制度得到了天皇親自領導軍隊的思想的支援,強調天皇對軍隊的絕對領導和軍隊對天皇的絕對忠誠。
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皇帝作為最高統帥的權威大為動搖,被視為“最高大臣”的軍隊也發生了質的變化。 隨著軍事干預政治的潘多拉魔盒的開啟,日本正在步入戰爭的深淵。
天皇與軍方關係的歷史性變化影響了日本的國策。
皇帝為什麼不停止戰爭? “皇帝的軍隊”是什麼時候開始政治化的? 軍隊為什麼“發瘋”?
今天,通過加藤洋子教授的這本新書,我們將一窺日本近代史上天皇與軍隊之間有著怎樣的動態歷史關係?
正文|加藤洋子。
摘自《病童:日本近代史上的天皇與軍隊》。
閱兵式的圖片和關鍵詞“我有一根頭髮”。
當你想到“天皇和軍隊”時,很多人會想到1940年(昭和15年)軍隊特別閱兵的形象。 同年10月21日,“2600周年”閱兵式在代代木訓練場舉行。 當天,昭和天皇騎著御騎“白雪”,檢閱了由步兵部隊、200多輛坦克、各種機械化火炮和500多架飛機組成的43,000人閱兵式。
當時,昭和天皇宣讀了詔書的一段,隨後將其授予了該地的首相東條英機。 在詔書的末尾有一段話說:“你們要更加努力,齊心協力,盡職盡責,才能支撐世界的無限財富。 ”
2,600周年(來源:日本檔案館**)。
在當時的百姓眼中,將士們在皇帝的御馬前閱兵的形象,或許就是“我沒有肱骨”這句話的體現。
1940年的國家政策新聞紀錄片《日本新聞》收錄了閱兵式的亮點。 這部紀錄片隨後在全國各地的影院上映,遊行的畫面為全國各地的觀眾所熟知。 10月11日,在陸軍閱兵前10天,海軍還在橫濱海岸舉行了特別的“2600 Annoera Era”觀賞儀式。
當時,天皇視察了六列98艘船隻,包括聯合艦隊的旗艦長門號,在帝國召喚艦比睿號上。 在海軍的特別儀式上,皇帝也頒布了類似的詔書。
對於當年參加閱兵式和觀艦儀式的陸海軍士兵來說,“我沒有肱骨”無疑是軍旅生活中最熟悉的一句話。
1882年(明治15年)1月,《敕令》頒布,列舉了五條軍人道德準則:“忠”、“禮”、“尚武”、“忠心耿耿”、“樸素”。《兵詔》全文以“我國軍隊世世代代都在皇帝的指揮之下”開頭,然後以皇帝的口吻說:“我是你們士兵的大元帥,他的親戚特別深。 我像肱骨一樣依賴你,你像頭一樣仰望我。 1939 年版的《士兵法令》(1939 年版)由教育總監編纂,對這段經文的要點解釋如下:“我是你們士兵的大元帥,我們關係非常密切。 我把士兵們當成兄弟姐妹,士兵們應該把我當成他們的頭。 ”
此外,《士兵解釋士兵資訊的詔書》還特別引用了楠木正成的兒子楠木正之向御村隆天皇告別時,天皇給他的那句“我以你為肱骨”,並用這個歷史典故向士兵們解釋“股肱骨”的含義。
從上面,我們大概可以推斷出現役士兵和應徵入伍的應徵入伍者在軍隊中接受的精神教育的具體內容。
日本和美國在戰爭結束時對天皇的使用
如上所述,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前一年,以閱兵式和觀艦宣傳片的形式,將皇帝和軍隊的形象作為一種慶祝形式的美的形象開始為公眾所熟知。 正因為如此,在太平洋戰爭即將結束時,日本和美國都試圖在各種戰後工作過程中使用天皇。
昭和天皇與麥克阿瑟。
在本書的第七章中,查爾斯 B.,戰前在日本學習並在美濃部達吉的指導下學習憲法的美國情報人員FAHS)提出:此前,日本軍方曾多次使用天皇的旗幟為其行動辯護。 我們也可以將皇帝與軍隊分開,將皇帝確立為戰後和平與重建的象徵。
1945年3月之後,以東京帝國大學法學院院長南原茂為首的一群教授意識到,盡快結束戰爭的唯一途徑是通過宮廷部隊和海軍高層直接與美國談判。 在這種背景下,南原等人開始構思通過天皇親自頒布詔書來結束戰爭,甚至起草了結束戰爭的詔書文字。 南原等人認為,在國內決戰臨近之際,天皇是唯一能夠阻止軍隊進行無謂抵抗的人。 因此,有必要利用皇帝的權威盡快結束戰爭,而英美仍然認為皇帝還是有用的。 戰爭結束時,日本本土仍有700萬大軍駐紮,幾乎毫髮無損,天皇是唯一能命令這些士兵躺下停止抵抗的人。 因此,在戰爭結束時,日本和美國都無一例外地將目光投向了天皇。
昭和天皇之死帝國制度
天皇與軍方的關係在1940年的“2600周年”閱兵式和觀艦儀式上有所體現,以及1945年戰爭結束時日本和美國為避免在本土發生決戰而使用天皇的計畫。 如果我們把1940年和1945年這兩個時間點放在一起考慮,似乎一旦天皇下達了軍事命令或停戰命令,這些命令就可以立即在軍隊中執行。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從昭和天皇晚年的下一集中,我們似乎看到了不同的風景。
1988年秋天,昭和天皇去世前幾個月,昭和天皇本人仍在創作他在戰爭結束時寫的八首和歌歌曲。 當時,昭和天皇找到負責和歌相關事務的宮內廳特職員岡野裕彥,要求岡野從八個和歌中選擇乙個作為官方的最終戰鬥帝國系統。 岡野從《想著人民的苦難,你可以放棄你的戰鬥身體》中選了一首歌。 根據岡野後來的回憶,他隱約感覺到昭和天皇可能想為他的死選乙個刑期。 在明治維新後建立的現代國家中,天皇在明治革命中發揮了軍事領袖的核心作用。 作為日本帝國憲政制度下的第三位也是最後一位天皇,昭和天皇的死以“停戰”一詞為中心,這本身就具有非凡的意義。
在昭和天皇在戰爭結束時的各種行動背後,其實有著一系列險惡和反常的歷史背景。 1945 年 7 月,帝國委員會和部長座談會討論是否接受《波茨坦公告》,加劇了這種危險的局面。
日本天皇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並向盟國投降(來源:網路)。
當時,以軍隊為核心的激進抵抗派與主張接受《波茨坦公告》作為維護國家制度的唯一條件的外相東鄉重德和公尺一光政領導的派系之間發生了激烈的對抗。
激進的抵抗派認為,一旦日本軍隊接受了盟軍的條件並解除武裝,就很難保證帝國制度,即所謂的國家制度的維持。 8月10日,作為前首相出席重要大臣會議的東條英機,以“無限世界的神聖詔書”(天照大神給天孫的神話詔書)為基礎。主張只有以軍事力量為後盾,才能實現國家制度的支撐。當然,所謂“神詔”本身並沒有任何內容來證明保護國家與維持軍備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 然而,東條在大臣會議上將軍隊比作海螺的貝殼,稱一旦失去貝殼,海螺本身(即天皇制度)將難以生存。
簡言之,強調軍隊與天皇之間以及軍備與國家制度之間的不可分割性,是以東條為首的激進抵抗派的核心主張。
以皇帝為頂點的國家制度的對立關係
在昭和戰爭前的戰爭中,每當政治和軍事力量試圖從根本上改變天皇與軍隊(軍事)之間的關係時,“幕府”式的反對派立即出現在政治空間中,變革的能量瞬間冷卻下來。
有許多優秀的研究都集中在這一時期,描述了皇帝與軍隊(軍隊)之間的緊張關係。 然而,這些著作往往只關注昭和天皇對國際協調的信念,並分析天皇與軍方之間的關係,軍方想要打破現有的國際秩序,毫不猶豫地在大陸推行激進的擴張政策。
但是,皇帝與軍隊(軍隊)之間形成不合理的牢固關係的背景並未得到充分討論。 皇帝與軍隊(軍隊)之間的對立關係有著深厚的根源。 這種關係不僅是關於以天皇為頂點的國家制度的正確形態的對抗,也是關於如何解決日本從明治維新到昭和初期進行現代化建設時出現的各種政治經濟制度缺陷的問題的對抗。
根據昭和初期擔任內侍副長官的河合彌八的日記,1931年“918”事件爆發時,宮內勢力被迫考慮改變天皇(宮)與人民的關係。
資料來源:網際網絡)。
1931年3月25日,河合在日記中寫道,他閱讀了全國各地關於農民貧困生活狀況和全國各地佃農鬥爭爆發的報道,這些報道已從全國各地交給牧野信健大臣。
5月20日晚,河合再次朗讀了福澤幸吉的《皇室論》。 5月27日,昭和天皇還表示,鑑於全國農村地區可怕的收成歉收和全球經濟危機的影響,他打算削減皇室開支。 皇帝得知了皇帝的想法,並與他商量。
昭和時代的“士兵詔書”的形式及其結局
山縣友鵬修改了西周的草案,並在“信義”的德行上增加了以下一段。“那些軍人不應該被黨派拘留。 不要白談政治,恪守自己的紀律。 人們常認為,義比山重,死比塵土輕。
正是這種強調“死亡比塵埃輕”。正文,後來,許多日本士兵被鼓勵走上了死亡之路。
後來,在福地源一郎(櫻花)的潤色之後,這段文字的表達被修改了“那些軍人應該忽視黨派和政治主義的變化。 魏思恪守忠耿責任,樹立義勝山、死輕於羽毛的意識。 同時,福地將這一內容納入新設立的“忠節”德行之下。 此外,他還將西周草案“順序”中的“繼承機關的秩序,與繼承人的生命無異”的表述修改為“要知道,繼承官的秩序就是繼承人的生命”,並改為列入“禮儀”美德。 福地修訂後,《兵詔》中的“忠、禮、武勇”、“樸實”五德最終確定。
在撣縣有朋友。 縣里十分重視《兵詔》的頒布。 1881 年 12 月 27 日,他在給三條大臣的信中說:“向陸軍和海軍頒布的詔書的主要內容是,天皇陛下親自指示官兵,並宣布陛下將親自指揮陸軍和海軍。 因此,從風格上講,這道詔書不應該以歷代朝廷官員的形式頒布,而應該在陛下親自簽署後直接下達給軍隊。 本詔書下調的手續應由國王陛下親自授予陸軍和海軍大臣。 之後,陸軍和海軍部長將把它送到軍隊的基層。 ”
從這封信中可以看出,當時,撣縣試圖將《兵詔書》制定成能夠動搖廣大士兵心靈的詔書。 傳統上,皇帝的詔書由主管大臣會簽,主管大臣代替皇帝對詔書負有政治責任。 然而,山口特別注意皇帝詔書的頒布形式,堅持打破這種做法,以天皇的名義直接向陸軍和海軍發布皇帝詔書。
在閻羅府的堅持下,“士兵詔書”最終成為乙份只有皇帝簽字並由主管大臣會簽的特殊政治檔案。
許多年後,《軍令》的頒布在日本引起了重大問題,甚至一度完全是因為這個問題在日本。 1935 年 3 月 8 日,在貴族院會議上,井上清純(海軍學院畢業生和預備役軍官)要求首相岡田圭介和林美十郎質疑士兵詔書的核心精神與天皇憲法之間的差異。 對此,林直言不諱地回答說,身延天皇機關說,確實與建軍以來軍事教育所傳授的憲法觀念不同。 從歷史發展的角度來看,可以說,山口有友構想的《兵詔》的頒布形式,最終導致了昭和時代一系列不幸的歷史結局。
林芳正當天在議會答辯時也表示:“陸軍認為,美濃部博士多年來發表的一系列憲法理論和理論,確實不符合軍隊的傳統精神,即最受尊敬的軍人精神。 結果,幾十年來,陸軍在軍事教育中沒有採用美濃部博士的教義。 ”
昭和天皇得知此事後,特意通過首席武官本庄茂來到國會,親自確認林呂祥的講話。 之後,在3月11日,天皇再次召見本庄茂,對他說:“不管王位如何,我和你的身體應該沒有區別。 可是,現在有人為了排斥皇帝的器官,想把我變成乙個不能自己動手的人。 這對我來說非常麻煩,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
在明治憲政制度下,天皇在國務領域的輔助職責主要由各國的大臣承擔。 但是,事實上,還是有一些例外領域不屬於國務大臣的職責,根據美濃部的總結,所謂的例外領域主要有三種型別:與**分離的宮內事務的責任(即所謂的“宮政的區別”); 與軍隊和軍隊事務有關的責任,與**(所謂的“國家指揮官之間的區別”)分開; 對與祭祀有關的事項負責。
在現代日本制定憲法和實行君主立憲制之後,天皇的政治穩定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天皇與天皇在這些特殊領域關係的具體情況。 換言之,宮與皇帝、軍隊與皇帝的關係,是當時維持國家穩定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