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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感覺到這種愛逐漸消退時,我的祖母帶著一袋雞蛋來找我。
我忘了我是被誰撫養長大的,我身邊的人說他們帶我走了一段時間,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很久沒有人帶我了。
這也包括我的祖母。
小時候,我的祖母是“小而輕”。
弟弟出生後,他總是喜歡和我爭什麼,把我最喜歡的電視節目換成遙控器,野蠻地搶奪我最喜歡的玩具車,我每天都要追著他喂他,就算他只是做錯了什麼,我也會被罵。
我的祖母聽不見我的聲音。 有時我嘶啞地大喊大叫,鼻涕和眼淚拼命地流下來,哥哥還一臉無辜地說我在欺負他。 奶奶只聽見他的聲音,轉頭對我說:“你這麼大的人,難道不知道怎麼謙卑他嗎? 他是你的兄弟! 然後他轉向我哥哥說:“你姐姐不聽話,中午不給她食物。 “我不停地哭,每個人都會認為我不聽話,每個人都會把我的哭當成笑話。
有時我會反抗,生氣的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會把奶奶的鞋子在樓梯間裡一雙一雙地搬來搬去,然後全部扔到門外。 扔掉鞋子後,把房子裡的所有東西都弄得一團糟。 作為最後一步,我不得不背著我的紅色小袋子離開家。 奶奶會生氣,然後罵我不聽話,無知,慢慢地,我成了家裡最脾氣暴躁的孩子。
只不過,即使小時候被區別對待,我也一直相信奶奶對每個孩子的愛都是平等的。
我和祖母在一起的時間最長的一次是在我上初中的時候。 表哥上高中,弟弟上小學,他們都和我在同乙個地方,只有我和奶奶在家。 當新房子建成時,需要有人看管房子,這就是我和祖母所做的。
我的新家裡有一台大電視,還有粵語的新聞節目,所以我每次都會和奶奶一起坐在大電視機前,給她“翻譯”每天的新聞,有時哥哥也會回來給我奶奶“翻譯”,奶奶很開心。
在那段時間裡,我的祖母迷上了一台欺騙性的機器,製造商宣傳說,只要坐在機器上就可以緩解大多數疾病。 奶奶無條件相信,於是每天早上五六點就匆匆拿起包,步行去體驗。 也許是心理上的,奶奶說她感覺健康多了。
奶奶每天很早就出門了,天還黑著。 我是個懦夫,害怕乙個人呆在大房間裡,所以我會開啟電視,調到“急診室故事”頻道,蓋上厚厚的毯子,蓋上高高的枕頭,等奶奶回家。 天完全亮了,門口傳來動靜,一定是奶奶回來了。 有時她會回來給我做紅糖蛋糕做早餐,有時她會回來煮麵條給我吃,我總是被照顧。
那是我最強烈地感受到祖母的愛的時候。
長大後,我和奶奶不住在一起,彼此交流不多,只是偶爾見面,保持聯絡。
過年的時候,我碰巧聽到爸爸和弟弟說,奶奶給了他乙個100元的紅包,讓他好好保管。
後來奶奶也給了我乙個紅包,因為聽到了之前的對話,我迫不及待的開啟了我的紅包,那是一張十塊錢的鈔票。
其實,我並不在乎紅包的數量,只是我不想回到過去,我想要的是公平。 其實,我有點失望。
在假期裡,我偶爾會去祖母家和她一起玩。 那天,她讓哥哥給我表姐的**打電話,想問她過得怎麼樣,為什麼這麼久沒給**回電話,什麼時候回家。 我上學後很少給奶奶打電話,但她從來不問我這件事。 其實,我有點難過。
一些小事的發生,會讓我的愛逐漸模糊。 但就在它即將完全模糊時,我的祖母帶著一袋雞蛋來找我。
那天,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飯,吃過晚飯,我和媽媽準備回去,奶奶在我們要走的時候來找我們。 她問我家裡有沒有幾個雞蛋,她會帶它們去上學嗎? 一開始我想說不行,可以在學校買,但最後還是聽從了奶奶的建議,說待會兒去她家買。
回到家後,我正準備小睡一會兒,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奶奶推開我的門走了進來。
我有點驚訝,因為我的祖母不經常來,而且她總是因為各種原因不能來。 那天正好陽光明媚,天氣很熱,奶奶拿著裝在餅乾盒裡的雞蛋來找我。 我坐起來問奶奶:“為什麼這麼熱? 奶奶笑著說:“事情還沒說完,我心裡不舒服,怕你打不掉雞蛋,我就給你帶過來。 ”
睡? 我問。
不。 奶奶說。
來吧,一起睡吧。 ”
我以前睡在奶奶的胳膊下,但現在和她一起睡,我發現她很瘦,只剩下皮和骨頭。
我問她表妹是不是要去旅行,奶奶說是,兩秒鐘後她又補充道:“散散步,環顧四周,多看看就好了。 ”
我們聊著聊著,一會兒在東邊,一會兒在西邊。
奶奶要回去,正要推門的時候,她露出擔心的表情,告訴我她忘了帶錢,不知道我有沒有錢買食物。
奶奶怎麼會有錢,奶奶只是靠她微薄的退休金生活,但她仍然想著把她所擁有的給我。
本以為奶奶帶來的雞蛋有六七個,可是開啟袋子,只見下面的雞蛋堆得整整齊齊,紙巾填滿了裡面的縫隙,有三五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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