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鎮一直很輝煌。 宋振宗給它起了地名,它以製瓷技藝影響了世界,在16世紀,大英博物館的地圖上只標註了三個中國城市:北京、長安、景德鎮。 景德鎮很沮喪。 在工業化大規模生產的浪潮中,它進入了低谷,瓷器市場的主導地位也被其他城市所取代。
2024年,跟隨年輕人重見被著名學者李約瑟稱為“世界上最早的工業城市”的景德鎮,在轉型之路上跋涉,重新定位其角色。
記者 王靜雪、田朝暉.
以一種連當地人都沒想到的方式,2024年,人們會重新認識“景德鎮”。
在社交網路上,年輕人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給這座江西古城貼上了各種新標籤。 如果今年在幾大社交平台上串起一串串關於景德鎮的熱詞,你會發現,每一串都和人們印象中的千年“瓷都”不一樣。 例如:
去鎮上趕集市“”我想去景德鎮玩泥巴”。
陶瓷手鐲十元三串“誰也不能空手走出景德鎮”。
這是年輕人的語氣。 年輕人只有在參觀博物館時,才會在靜坐多年的“沉思羅漢”臉上發現微妙的幽默,把它做成在網路上風靡一時的表情包,然後在市場上刷他們的前臂,露出一串串看起來像袖子的珠子。
從資料來看:夏季,景德鎮躍居8月小紅書文旅行業文化景點熱搜榜第二位,夾在“迪士尼”和“環球影城”之間,彷彿是一座陶瓷主題遊樂園;中秋、國慶檔,《景德鎮真的很火》位列抖音熱搜榜第四名;年末,美團、大眾點評資料顯示,以景德鎮為關鍵詞的紙幣數量同比增長3倍,景德鎮旅遊消費預訂量較2024年增長181%。
很多人來這裡是為了了解景德鎮其實是一座城市。 上世紀50年代,景德鎮由小鎮公升級,準備更名為“景德鎮市”,*總理指出,“景德鎮”是值得珍惜的世界名牌,於是更名為“景德鎮市”。 於是,如今的景德鎮依然自視“小鎮”,街道上的標語低調豪邁,說有“美景、美德、小鎮生活”和“一件承載古今瓷器,一座懂中國的小鎮”。
變化:“人最多的一年”。
年底是景德鎮旅遊的淡季。 乙個工作日,在景德鎮中國陶瓷博物館6樓展區,近20名參觀者排起長隊,向可以近距離拍攝網紅“無言佛”的地點移動。 一對外國夫婦拍了一張照片,興奮地驚呼:“看他的臉!”
傍晚8點,在御窯廠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內,簽到亭前也排起了長隊,透過瓷器縫隙,可以拍到景德鎮的地標性建築龍珠閣。
在陶溪川文創區的週末集市上,拿著**杆的主播夾在遊客中間,在不同的攤位上徘徊。 在凜冽的寒風中,年輕的攤主攥緊厚外套,向顧客介紹自己的作品。
這是最擁擠的一年。 “不止乙個景德鎮人告訴我,乙個計程車司機,乙個餐館老闆,乙個博物館門口的保安,還有土生土長的景德鎮人江志輝。
2024年春天,江志輝和妻子小蕾在景德鎮最早的創意市場“樂天創意市場”入口處,在雕塑瓷廠園區開設了陶瓷買手店“方芳亭”,主要推廣景德鎮青年工匠的作品,很快受到年輕遊客的歡迎,成為知名網紅店。
一端與工匠相連,另一端與遊客相連,店面就像一扇窗戶,從中可以得到心靈的主人的專屬視角。
基本上,今年每三個月,就會出現一些新的業態。 江志輝說。 年初,他發現景德鎮有很多年輕人玩泥巴,報名參加陶藝培訓班非常困難。 幾個月後,陶器店數量激增,城市的角落遍布整個城市。 隨後,又多了賣“十元三弦”陶瓷手鐲的攤位。 這種在過去完全非主流的產品,幾乎成了網路上景德鎮的象徵,進而影響了真實的景德鎮。
在江志輝看來,景德鎮對遊客的吸引力在於它提供的獨特景觀。 “現在很多城市同質化嚴重,而景德鎮的場景、行業和人都不同。 ”
巨大的窯爐煙囪、插在陶瓷瓶裡的路燈、博物館裡的陶瓷、專注創意設計、賣“獨一無二”的年輕工匠、一生只做一件事的工匠,甚至路牌上寫著“窯”、“陶”、“吹釉機”等字樣的商店,都激發了人們的好奇心和分享慾望, 而在網際網絡放大之後,尤其觸動了追求個性化體驗的年輕人。
江志輝是“85後”,在南京學習中國畫,熱愛歷史和古物。 2024年大學畢業後,他回到家鄉,加入了一家陶瓷公司。 當時景德鎮的就業機會有限,大多數年輕人都想去大城市。 “回想起來,誰也想不到景德鎮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
在他開設精品店的前一年,江志輝從公司辭職。 今年暑期,景德鎮國家陶瓷文化傳承創新試驗區獲批,是全國唯一的文化試驗區。 閱讀試驗區藍圖,江志輝有一種預感,“景德鎮未來的變化是歷史性的”。 開店第二年,江志輝感嘆景德鎮似乎被按下了快進鍵。
這座城市的面貌不斷更新,許多新的地標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這個小鎮,在上個時代的巨變中一直低迷不前,這一次,它的時鐘倒流了。
今年和明年,很多城市都已經固化了。 但在景德鎮,一切還在高速變化。 江志輝說。 城市的加速發展也體現在他本人身上——從第一家店開業開始,在不到4年的時間裡,他和小磊又開了4家實體店,組成了10人左右的團隊,最近又在收拾500平公尺的場地,為新專案做準備。
快是一種力量,使城市看起來充滿活力,但慢也是一種力量。
它太快了,人們沒有時間思考。 過去,有些地方被翻新和拆除。 景德鎮發展緩慢,但保留了很多東西,比如不同時期的城市景觀。 現在的陶溪川,改造前是宇宙瓷廠中十佳瓷廠之一,老廠房已經廢棄多年,一直沒有被拆除。 近年修建的桃楊裡歷史文化街區也保留了街區結構,沒有那麼緊急。 有時,慢即是快。 江志輝不緊不慢地說道。 雖然它經營著幾家商店,但它並不著急。 當出現在商店裡時,他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與訪客聊天、獲取資訊、輸出意見、觀察和被觀察。
11月,不到一周,兩位年輕的人類學家找到他,了解景德鎮的情況。 一位研究人員告訴江志輝,他之前曾在某個地方做過田野調查,當地人說,過去20年裡只有三位學者去過那裡。 “我在一周內遇到了兩個,密度太高了。 江志輝說,“其實從去年開始,就有學者來找我做......在社會學、人類學、傳播學和文化遺產保護方面。”
他決定發起線下討論,邀請在景德鎮做田野調查的研究人員聚在一起,談談他們的研究和發現。 這不像是店主的工作,但江志輝會做。 他一直關注家鄉的變化,稱自己是景德鎮的“野外觀察者”。
在邀請函張貼在網際網絡上的幾天內,有三四十人來了,其中包括一些感興趣的觀察者。 大家都感嘆,這麼多的科研人員怎麼會同時聚集在景德鎮,聊了三個多小時,還計畫以後每個月都做一次實地考察研討會。 “能在短時間內召集這麼多相關學科的研究人員,這本身就說明景德鎮目前所受到的關注程度。 江志輝說。
今年,景德鎮的變化達到了十年來的最高水平。 他有一種緊迫感,如果他不密切關注它,他可能會錯過景德鎮歷史上最戲劇性的時刻之一。
這座古城正在快速變化的狀態下調整步伐。 “令人驚訝的是,我清楚地意識到我正在參與乙個歷史程序。 我認為景德鎮的變化才剛剛開始。 ”
吸引力:“心亮的那一刻”。
在景德鎮田野工作研討會上,美國人類學博士陳瑾提到了乙個烟花。
這是今年春節期間,一位來自上海的年輕人到景德鎮參觀時,在除夕夜看到的烟花。 當夜空被照亮時,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被照亮了,他感受到了許久未見的自由。 他告訴陳瑾,正是因為這件小事,他搬到了景德鎮做《景飄》。
“景飄”是指在景德鎮工作和生活的外來者。 據統計,景德鎮目前約有6萬“景飄”,近十年景德鎮人口呈現淨流入趨勢。
我聽過很多關於乙個年輕人遇到心靈豁達的時刻,放棄過去的生活,住在景德鎮的故事。 陳瑾說。
今年回國之前,陳瑾對景德鎮的印象還是某個年紀的富豪去買陶瓷。
回到中國後,她從一群大學本科生那裡聽說,這裡已經成為理想主義者療癒自我的“文學和青春聖地”和“新大理”。
9月,陳瑾在景德鎮租了一套房子,開始調研。 她試圖體驗是什麼吸引了“景飄”到景德鎮的磁鐵上。
吸引陳瑾,以及許多年輕的“景飄”的,是小鎮的生活成本和交通距離。 房租便宜,出門不累,大部分地方半小時都能到達。
陳瑾報名上了陶藝班,學會了畫坯和捏手,一天下來,腰痠背痛,他發現嘴裡喊著“平躺”的同學們都“滾”了,開心了。 “上課從上午9:30到下午4:30,放學時,我正要拿著書包離開,發現沒有人離開教室,甚至連老師都沒有。 據說,暑假班期間,有些學生會“滾”到凌晨兩三點。 ”
這似乎是一種普遍現象。 一天下午,幾個出來吃午飯的陶藝學生告訴我,他們每天晚上10:30就早早離開教室,有的會在一兩點鐘,甚至通宵達旦。
離開績效考核後,“大廠失望的人”學會了在這裡主動加班,“放棄大廠996,跑到景德鎮007”。 有些人在粘土的揉捏中得到精神按摩——所有美麗的瓷器原本都是一團粘土,他們自己的雙手創造的物品至少是獨一無二的,即使醜陋和粗糙。
當將景德鎮與大理進行比較時,有人區分兩者:大理提供“自然療癒”,景德鎮提供“創造性療癒”;大理療“情緒傷害”,景德鎮治療“工傷”。
他們中的許多人來自經濟發展較好、就業機會較多的城市。 工作與生活的關係是他們關心的命題。
我的工作有意義嗎?我的工作是否讓世界變得更美好?我的工作讓我成為乙個更好的人嗎?
我被告知對我過去工作的價值感到困惑,我感到的高壓、倦怠和令人厭煩的陰謀。 乙個在手工藝品店打工的女孩曾經在深圳打工,她說當時她的生活很鬱悶。 為了辭掉工作,她每天打拼攢錢,和別人合租房子,自己做飯,有時間整理一些電子資訊,在網上賣出去。
這種“京飄”與“北漂”有著本質的區別。 “北漂”是為了讓你努力工作,才能擁有更好的生活和更大的發展空間“荊飄”是當你主動放棄一些機會,去乙個競爭不那麼激烈的環境中去感受壓迫感和競爭感的時候。 江志輝說。
他將這個群體的特徵總結如下:普遍比較敏感,比較理想化,注重情感價值。 我不適應商業社會的殘酷競爭,我想更現實地控制自己的生活和時間,我看重一種意義感。 沒有特別強烈的上去慾望,或者比較容易滿足。
當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時,人們開始發自內心。 你現在可以理解,有些人會因為覺得不舒服而放棄工作,而10年前的中國不是這樣,也沒有那麼多的共鳴。 陳瑾的男朋友,也是人類學家,很好奇這群來到景德鎮的年輕人在進去的路上能發現什麼。
在景德鎮“漂泊”了兩個月後,陳瑾發現,最吸引她的是“自由”。
很舒服!社會壓力比其他地方都輕,每個人都很溫柔,不用考慮自己想扮演什麼角色。 過去,她做田野調查時,經常要向受訪者展示自己的價值,但在景德鎮,“無論和誰打交道,她都沒有多少這種需求。
融入景德鎮似乎很容易,這與這座城市包容開放的DNA有關。 “工匠來自世界各地,他們走遍了世界各地。 “景德鎮自古以來就是移民城市,吸納外來工匠和外來技藝,以普惠成就世界'瓷都'。
這種寬容,已經沉澱到城市的氣質中,為外來者提供了乙個港灣。 江志輝聽過很多“景飄”表達乙個意思:在景德鎮,他們可以得到群體安全感。 例如,在家鄉被視為不同的人可以在這裡找到相同的人。 “生活中的少數民族聚集在景德鎮,或者說景德鎮是少數民族城市。 ”
但這只是現實生活的一面。 江志輝擔心,網路上各種片面誇張的資訊,會讓人幻想景德鎮是烏托邦。 他見過很多“景飄”個人的掙扎和掙扎:“要想真正站穩腳跟,就要有一定的能力。 人們仍然要正視自己的困境,工匠精神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
陳瑾還在尋找更準確的詞語來形容景德鎮召喚出的“景飄”。 “這不是'躺平',這個詞形容他們太被動了。 ”
她一時想到的是,“我來到景德鎮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知道在這個地方能得到什麼,但景德鎮對他們來說只是有一種力量。 “雖然有很多聲音說他們不切實際,生活在幻想中,但我覺得不切實際並不重要。 他們確實在景德鎮看到了一種**的東西,那是一種感覺,對於這些人來說,也許他們的生命中一定有這種感覺才能真正活著。 ”
這種感覺可能只來自烟花和一陣風——“景飄”告訴陳瑾,“你必須擁有一輛電動車,在秋夜騎著自行車去瓷器窯房,享受一路吹來的風,否則你就不算住在景德鎮了。
追夢:“一人一張營業執照”。
要想找到長期駐紮在景德鎮,以陶瓷工藝品為業的“景飄”,最好離開城區,去工匠居住的村落。
據介紹,在景德鎮陶瓷大學(以下簡稱“陶學院”)香湖校區對面的湘湖村,幾乎每個年輕人都擁有一輛電動車和一張營業執照。
像大學附近的許多村莊一樣,湘湖村也有小樓出租。 不同的是,還有各種陶器材料店、模具店、公窯......牆壁和電線桿是整個村莊的布告欄,上面貼滿了“畫家”、“空白工人”和“塑料工人”等廣告。
許多陶族學生在畢業前在村里租了工作室創業,畢業後繼續留在這裡。 有人說,湘湖村是景德鎮陶瓷創業者的“新手村”,無數年輕人在這裡積累經驗,踏上征程。
12月初,湘湖村的電線桿和圍牆告訴我,村里新開了一座叫“湘窯”的公窯,乙隻迷路的寵物在找乙隻鸚鵡,兩個人在找乙隻狗,四個人在找乙隻貓。 “它一文不值,不好吃,太愚蠢了,親愛的”,在貓搜尋通知中,主人描述了他的貓。
這裡有很多人養寵物,所以每個人都需要一些情感寄託。 陸欣堯說。 這是她在湘堯窯打工的第二天。
在湘湖,大量的陶瓷工匠作品在公窯燒製,一小塊只需要幾塊錢。 湘耀開業兩天內,近300人湧入了幾個微信群,可想而知村里住著多少工匠。
今年3月,陸心堯帶著貓咪從老家哈爾濱獨自回到景德鎮。 五年前,她從陶大油畫系畢業,去海南當色彩工程師,在老家教畫,但在景德鎮的手機號卻從未換過。 “當我畢業時,我以為有一天我會回來。 ”
據景德鎮陶瓷人才服務中心副主任陳友介紹,呂新堯既是“景飄”又是“景貴”。
“景貴”是指曾在景德鎮生活過,離開後返回景德鎮發展的人。 “他們很多是陶瓷專業的大學生,畢業後去大城市打工幾年,然後慢慢回到這裡。 因為景德鎮陶瓷產業吸收能力強,創業門檻低,成功率高,就業生活氛圍非常好。 陳友說。
陸心瑤一邊聊天,一邊在素色的杯子上畫釉下彩,現在每週有兩天去陶溪川的週末集市擺攤。 當她從攤位出來時,她通常可以賣到1000塊錢的東西,但有時她只賣到四五百塊錢。 比起月薪1萬多元的生活,她更喜歡現在的生活,覺得除了“夏天太熱”,景德鎮的生活沒什麼可抱怨的。
這一天,從下午到午夜,除了偶爾起床休息,回答別人的諮詢,陸心瑤都在一筆一畫地寫生和塗色。
工藝是孤獨的,往往伴隨著失敗。 她用輕快的語氣說,幾乎每次射擊都會發生事故。 一千年來,處理它的方法保持不變:多做幾件事,然後重新開始。
很多人開始覺得做陶瓷很有趣,慢慢失去了熱情,我們已經被熱情弄得筋疲力盡,但我們還是非常喜歡。 在陶大學學習了7年的道畫後,劉丹決定在碩士畢業後繼續在這裡創業。 她和兩個朋友在村里合租了一間寬敞的工作室,她最大的生活苦惱就是“冬天太冷了”。
兼職工作是不可能的。 這幾年,劉丹身邊看到了很多創業、做得好的夥伴,他想做什麼也越來越清晰。 “讓我們從可以批量生產的產品開始。 在這裡,產品和工作是非常分開的。 想賺錢,就做產品;如果你追求藝術,你就會創作作品。 但是做作品是要花錢的,所以你還是要靠做產品來支撐你的作品。 ”
在劉丹看來,景德鎮擁有製作陶瓷的最佳氛圍和條件。 我有朋友以前在廣州做陶瓷,但來到景德鎮後,他們讓事情變得非常不同,他們更自由地伸展。 “因為在這裡,你想嘗試什麼都可以買材料,可能要在網上和其他地方的其他快遞公司購買,創作靈感只是暫時的,時間長了就會過去。 ”
景德鎮完整的陶瓷產業鏈和各種技藝精湛的工匠支撐著每一位創作者。 在小湘湖村,從坯圖到燒製,每一道工序都能找到靠譜的師傅。 然而,越來越多的人在湘湖租房創業,這也導致了房價的上漲。 劉丹的工作室,房東今年提出將每年9000元的租金提高到140,000元。
半夜,湘窯負責人郭祥傑開始裝窯——將客戶送來的半成品瓷裝進乙個看起來有點像大冰櫃的電窯。 湘湖村的年輕人大多習慣了深夜工作,這個時候,還有七八個人來送東西、取東西。 有人問向傑陶瓷產品的電鍍工藝是怎麼做的,他詳細分享了自己的經驗,看不出來自己是半年前還在遵義學足球的體育生。
郭向傑是貴州人,父母是農民。 大二的時候,他一直想創業,於是來到景德鎮考察,後來又和國外設計師合作下單,“對方畫一件作品,我想在這裡想辦法做陶瓷。 今年大學畢業後,答辯後的第二天,郭祥傑就出現在景德鎮。 “在其他地方,創業門檻高,你要麼很有錢,要麼很有能力;在景德鎮,花幾百塊錢買一些素坯和油漆工具,就能做最簡單的生意。 ”
他與他人共同創辦了湖南窯爐,現在白天在公司工作,晚上來安裝窯爐。 “其實我們都知道,每年都有'京飄'被淘汰,一批淘汰又來,進進出出,已經換掉了。 郭祥傑說,但景德鎮至少可以給無數普通年輕人一張不算太貴的追夢門票。 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沒有人會真正空手而歸。
人與城市:“同乙個金色招牌”。
回首2024年,小磊覺得景德鎮今年的關鍵詞是:亂七八糟、流量大、幻想。
這一年,景德鎮成了車流,帶來了幻覺,也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亂。 她解釋說,這裡的“混亂”不是乙個貶義詞,雖然暴露了很多問題,但它也蘊含著生命力。
現在的一切都與過去有關。 在大家都在做的所有嘗試之上,有一塊同樣的金色招牌,那就是“景德鎮”。 這三個字比這裡所有的品牌都要大,給了我們很多附加值,給人帶來了與生俱來的想象力。 江志輝說,“有時候,一部作品之所以受歡迎,不是因為它做得足夠好,而是因為景德鎮給它帶來了強大的推動力。 ”
關於景德鎮的品牌效力,有一則軼事。 據說,在某瓷展上,有的城市的旗幟是“千年瓷都”,有的城市的旗幟是“世界瓷都”。 只有景德鎮,橫幅上沒有修飾符,只有三個字:“景德鎮”。
歷史從來都不是歷史。 上世紀90年代,學者方麗麗在景德鎮做田野調查時,起初是悲觀的,認為傳統手工藝品會在現代化程序中消失,但在長達數十年的考察中,她越來越堅信,傳統不僅不會消失,還會成為當地重新崛起的資源和基礎, 並以新的形式在我們的生活中重新生長。
這一切都發生在景德鎮。 1000多年的窯火在這裡一直存在,今天和幾千年的工匠一代又一代地來到同一片土地上,做同樣的工藝。 有很多好故事可講的陶瓷文化,正吸引著越來越多的聽眾,而以年輕人為主力軍的陶瓷文創產業,也給古城帶來了更多的影響力。
在人與城市的互動中,有人記錄了景德鎮的變化,景德鎮也記錄了他們的成長。 有些人受到景德鎮的啟發,景德鎮也因此而富有。 有人在這裡做夢,景德鎮也分享他們的能量。 眾人的共同努力,如流水般,一點一點地改變著古城的面貌。
在從不同角度討論景德鎮是什麼樣的城市,吸引了大量年輕人之後,我問江志輝景德鎮不是什麼樣的地方。
他想了想,說景德鎮不是乙個很複雜的地方。 “如果拿乙個人來比較,她對這個世界不夠了解,能力也不夠,但她有自己的核心東西,一直按照自己的節奏走。 因為她非常罕見,所以每個人都願意保護她。 過去,景德鎮不是乙個很有表現力的地方。 現在,雖然有點生澀,但她開始想去前台講述自己的故事。 ”
陳瑾、郭向傑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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