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邦茶館“只有動起來跑,才不會感到冷。 青山遮不住,畢竟每一條河流最終都會流向大海,每一片雪花都會飄向春天。 這是張濤甫教授為澎湃評審部2023年年終專項規劃寫的一句話,“每一片雪花都飄向春天”。
很多朋友都表示,沒想到這麼詩意的一句話出自新聞學院院長之口。 作為復旦大學新聞學院院長,張濤甫教授孜孜不倦地工作,不僅經常拍**,還經常為**寫評論。
本期正浜茶館,我們邀請了老朋友張濤甫教授,來談談解說背後的故事。
本期正邦茶話會嘉賓:復旦大學新聞學院院長、復旦大學全球傳播研究院院長、復旦大學發展研究院副院長、新聞大學主編張桃甫。
正邦茶會主持人:正邦智庫董事長高明勇
高明勇:歷史上很多時候,人們都在談論“文人談政治”的傳統,但實際上,“文人問政治”的傳統是不可忽視的,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您如何看待這一傳統?
張桃甫:
錢牧先生曾經有過這樣的觀點:“有一點,中國文化與同世界其他國家的其他社會是絕對不同的,那就是它是中國社會的一流產物,而其他社會則不然。 ”孔子說:學者是由道決定的。 孟子曰:石尚之之為尚之之道。 “文人談政治”的歷史傳統,其實與中國學者的傳統息息相關。 錢牧認為,中國學者的影響力和貢獻主要在社會上。 因此,中國傳統知識從業者,即學者,追求道中的道,他們不僅關心自身利益,而且關心整個社會,致力於關愛世界。 後來,西方世界的崛起和西方學問進入中國知識分子腹地,中國知識分子的道家體系和知識譜系“整體崩潰”,中國文人政治傳統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但間歇性地存在。
高明勇:你認為這個傳統在今天還在延續嗎?
張桃甫:
你所說的“學者問政治”,並不是現代語境下的知識分子如何干預社會,如何發揮他們的社會影響力。 在20世紀,我們看到了現代轉型後中國知識分子在公共舞台上的表現,其中包括許多有影響力的思想家和批評家。 當今社會、知識和媒體語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言論的主體、表達方式和言論的平台都大相徑庭。 知識精英的影響力被大大稀釋,社會的“觀念層面”下降,因此有必要讓更多的分子級知識精英進入社會的公共話語空間,“拉起”,進行公共啟蒙,提高社會的理性、道德和知識水平,甚至在常識層面保護社會的底線。
高明勇:作為一名寫評論的新聞學教授,你如何定義“評論”?
張桃甫:
如前所述,從功利主義的角度來看,新聞學教授寫的評論大於損失,因為它們不在學校評估的硬指標中,如果不是真愛,大多數大學教授都不願意寫評論。 在我看來,大學教授可以用自己的風格和筆法寫評論,他們可以有“可選動作”,但不能把評論寫成**。 新聞評論要對現實感同身受,要熱氣騰騰,要對世貿組織有影響,要對當下產生影響,用評論來影響今天,澄清事實,辨別真相,引導世界,攪渾濁促純,這些都是評論所追求的。
高明勇:你認為學者寫評論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張桃甫:
從我個人的經驗和理解來看,學者們在寫評論時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知識和理論優勢,可以多研究深入,把事實和理由擺出來,說得更深入,但需要適度,太多,不能丟書包。 魯迅和梁啟超都是一流的學者,但他們的評語、思想、知識、文藝光彩都是天生的,文筆如其人,有力量,有美感。
高明勇:此前,公尺伯華先生也參加過正邦茶話會,也長期從事評論寫作,橫跨評論行業和新聞圈,當他提出“評論的價值可以重新定義”時,你怎麼看這個觀點? 你如何“重新定義”?
張桃甫:
公尺伯華先生是評論家的資深大師,負責人民第一評論多年,也是一流的評論員。 他從《人民**》副總編輯的職位上退休,復旦聘請他擔任復旦大學新聞學院院長,並通過專業的“旋轉門”轉入新聞教育領域。 我很幸運能和他成為同事,有機會與他尋求建議和交流,我有很多共識和同理心。 對於他提出的“評論的價值可以重新定義”,我的理解是,新聞評論的價值和意義是由社會來定義的,文章是與時代一起寫的,評論是時代的成果。 評論所處的社會語境和傳播語境發生了百年未有之大變化,評論的價值必然會隨之變化。 評論必須具有識別性、適應性強和尋求變化。
高明勇:如何“重新定義”?
張桃甫:
網際網絡的全面崛起和智慧型通訊時代的到來,打破了少數人對傳播渠道和內容的壟斷,讓普通大眾有了發聲的機會,輿論市場的容量和結構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在此背景下,評論市場發生了巨大變化,一時間出現了非理性的繁榮和“流動性過剩”。 主要表現是:公眾“唾液”氾濫,溢位了精英們可以承受的水線。 每個人都有機會和發言權,每個人都在公共問題上有發言權。 降低發言門檻後,說話的人多了,聽眾少了。 人群嘈雜,輿論市場秩序嘈雜熱鬧,**寫作,難道沒有必要作為專業人士寫作嗎? 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每個人都發聲了,降低了評論的門檻,並迫使專業評論提高他們的技術和戰術標準和基礎。
高明勇:的確,評論價值的變化也帶來了審稿人的連鎖反應。 您認為這對審稿人有什麼影響?
張桃甫:
時代在變,要求寫評論要適應時代的變化,把握變化的辯證法。 評論員的一項重要任務是使真相從資訊的廢墟中脫穎而出,以便將其擺正。 此外,還要求評論員要有斷群之力,在網際網絡上的新輿論階層中奮力拼搏。 如何擁有一錘定音的能量和在“流動性過剩”領域引領大眾的能力? 這就要求在世界和人民心靈之間找到乙個準確的入口和出口,準確把握時代脈搏和人民心靈。 專業新聞評論是印刷媒體時代的產物,後來遇到了電子媒體的衝擊,評論的形式和形式發生了變化,例如出現了廣播評論、電視評論等評論形式,被電子媒體賦予了新的表達方式和形式。 網際網絡是一種超級媒介,線上評論應運而生。 網路評論的邊界大大拓展。
高明勇:隨著大量自尊心的出現,很多人認為“評論時代”即將到來。
張桃甫:
從表達主體來看,大量草根評論員的加入,不僅改變了言論的分貝,也改變了表達的形式。 草根評論員來自人民群眾,他們有人民的“魯莽”和“樸實”的氣息,他們的講話風格也各不相同。 他們喉嚨裡說話,粗暴暴力,帶著清新的氣息,有時甚至故意說不好,偏離理智,言辭不驚人,沒完沒了,搞“毒藥營銷”。 草根評論員的思想和能力參差不齊,價值觀差異大,表達方式和套路不同。 技術在變化,網際網絡上的表達技巧也在變化。 但很多時候,網友們已經過河了,評論者還在摸石頭。 社會化時代的評論寫作,首先要求作者要低下身子,不要有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不管是道德上的優越感,還是智力上的優越感,否則就會得罪觀眾。 評論員必須習慣於以觀眾喜歡看到的形式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意見。 在傳統時代,評論員完成評論寫作並交給編輯,但在今天的社交化中,僅僅完成寫作是不夠的,線上評論意味著互動的開啟,觀眾的跟進和反饋需要立即關注和及時響應。 也就是說,社會評論強調發射者和接收者之間的多輪互動。 對風景的評價不再是評論員的“單口相聲”表達,而是評論員在現場主演意見的表演。
高明勇:作為研究者,您如何看待當前評論的表達和**的生態?
張桃甫:
正如我之前所說,我的主要業務不是批判性寫作,而是新聞和傳播的理論和實踐研究。 左手寫評論,右手寫**,有點像“雙向開關”。 我更喜歡這種“兩棲”狀態。 在我看來,從事中國新聞傳播研究,必須寫出中國這片土地上最好的作品,只有對一線熱氣騰騰的新聞傳播實踐有直接的觀察和深刻的理解,才能在研究中找到方向感和臨場感。 我的評論寫作從我的研究中受益匪淺。 很難想象,如果不能對中國的生態和表達有很好的判斷和研究,如果不對中國的表達領域保持長期的觀察和把握,就不可能寫好評論寫作,也很難穩紮穩打地走得更遠。 要有認知框架來研究中國當前的生態和格局趨勢,甚至要研究中觀或微觀層面的理論或實踐問題。 在我看來,對中國**問題的研究可以從“社會-社會心態-社會結構”的三維框架來理解,其中“社會”處於頂層,具有感性、易感性和可變性; “社會心態”是腰部的,包括社會心態、社會情感、價值觀,在一定的時間空間範圍內是相對穩定的和主觀的; “社會結構”處於基礎位置,支撐著社會心態和社會,是社會心態和心態的“河床”,比較硬客觀,短期內一般不會有大的變化。 研究不僅要以研究為重點,更要從“社會**-社會心態-社會結構”的三維框架進行整體思考。
高明勇:我記得2012年,您出版了一本專著《表達與引導》,其中提出了社會轉型背景下的“**風險”概念,並提出從資訊披露、公眾參與、風險溝通等方法解決“**風險”。 十多年過去了,在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背景下,如何重新審視“**風險”問題?
張桃甫:
感謝您對卑微工作的關注和熱愛。 這是我10多年前研究專案的結果。 其中,我將社會風險分為兩類:硬風險和軟風險。 “硬風險”是指物化和實質化的風險,如自然災害、海嘯、火災、流行病等; “軟風險”是一種概念性、情感性和象徵性風險,“*風險”是一種軟風險。 如今,風險社會與中介社會疊加,影響生態和演化機制的相關變數急劇增加,不確定性空前增加,而我們的認知能力和風險干預能力卻沒有以匹配的方式增加,我們的認知能力和行為能力沒有跟上場域的變化。
高明勇:你說,“在中國當代社會轉型的程序中,這個問題一直被過分重視。 “為什麼?
張桃甫:
在許多情況下,人們仍然利用現有的認知慣性和行為慣性來應對場上的不確定性。 有時,過度關注、過度防禦,不僅不能準確把握和及時化解風險,反而導致次生風險甚至加重風險。 特別是社會正處於轉型變革階段,各種未知變數會讓我們更難把握和化解風險。 在系統性風險的背景下,如何應對最佳風險? 擺在我們面前的現實是,未知遠遠大於已知。 無論是在風險研究還是社會治理方面,它們都還在探索的道路上。
高明勇:作為新聞學院院長,您如何理解批評教育?
張桃甫:
大學教育有兩個任務:一是為國家和社會培養合格的公民; 二是培養行業優秀專業人才。 新聞、評論和教育也是如此。 新聞評論的主要功能是:幫助人們在複雜的事件報道中梳理線索,特別是提供理解和思考相關問題的方法,提供參考; 幫助人們從盲目的信仰和幻想中解放出來,用理性思維取而代之; 定義議程,指導議程; 維護公共權利,防止對公共權力的損害; 幫助人們在收到新聞時識別偏見並識別真相。 大學複習教育還有兩大任務要完成:公民教育和專業教育。 兩者都是不可或缺的:前者是基礎,後者是上公升維度。 新聞、評論、寫作和教育既是恆定的,又在變化。 批判性教育需要掌握和適應這種不斷的變化。
高明勇:復旦大學會加大這方面的力度,還是創造一種更獨特的教育方式?
張桃甫:
復旦大學新聞學院作為中國歷史最悠久的新聞傳播教育機構,肩負著探索新時代中國新聞傳播人才培養新路徑的責任。 2013年以來,我們圍繞培養新聞傳播人才專業能力的核心任務,著力打造適應新時代需求的新聞傳播專業能力培養框架。 當前,我國新聞傳播教育面臨的最大短板是與新時代相匹配的專業實踐能力的培養。 新聞傳播教育機構不僅要在象牙塔裡培養人才,更要在時代洪流和實踐中培養專業能力。
我們的新聞傳播教育必須激發學生對被新世界啟用和點燃的社會的強烈興趣,開啟他們對“新世界”的廣角視野; 要督促學生運用新時代所掌握的專業知識,面對社會場景,增強認識社會、認識世界的專業能力,塑造正確的價值觀和職業觀念。
新聞傳播教育必須打破多年來使用的傳統教育方式,特別是要改變傳統的專業實踐培訓模式,改變傳統的“手工藝”培訓模式,用新的培訓方法和路徑,與全面開放的世界、新時代、世界的巨變接軌。
為此,復旦大學新聞學院試圖顛覆傳統的線性、狹隘的專業實踐理念和框架,加強對“話語權”的專業實踐能力的控制,旨在與行業一線保持“零時差”。 我們改變了傳統專業實踐侷限於“小實習+大實習”的狹隘實踐培訓框架,打破了傳統專業能力培養的線性流程,建立了學院與行業之間的“旋轉門”機制。 通過匯入行業資源,推動實踐港向前發展。 這種模式創新適應了新時代新聞生產傳播渠道“制度化”和“無組織化”的並行趨勢。 學生從傳統的“餵食”到吃飯,到現在的“找吃”吃,而“話語權”的轉變,強化了新時代學生的新專業實踐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