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談談中華文明的突出特點】。
作者:高江濤(中國社會科學院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考古研究所研究員)
中華文明探索工程圍繞浙江餘杭梁渚、山西香汾汕道寺、陝西神木石園、河南偃師二里頭等4處都邑遺址,以及黃河流域、長江流域、遼河流域等中心遺址開展了重點考古發掘和多學科綜合研究。
陶寺遺址是探索中華文明5000多年的代表性遺址之一。 1978年,在陶寺遺址開始了科學的考古發掘。 40多年的考古發掘和研究,讓人們對這個遺址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在詮釋和展示中華文明的精神身份和內涵方面有著獨特的作用。
陶廟遺址出土的銅鐘 圖片由作者提供。
陶廟遺址出土的石鐘 圖片由作者提供。
陶廟遺址出土的彩繪摺疊肚盆 圖片由作者提供。
陶寺墓出土的彩繪龍板,圖片由作者提供。
陶廟遺址出土的彩陶罐 圖片由作者提供。
陶寺遺址出土的玉玥 圖片由作者提供。
陶廟遺址出土的彩繪雙耳瓶 本報記者李雲攝**。
大海是包容的,包容的。
4300多年前,黃河中游的金南盆地孕育了陶氏文化。 我們發現,這種文化中存在大量不屬於晉南地區文化體系的文化因素,具有明顯的折衷主義特徵。
陶寺遺址出土了玉璧、玉竺,璧琮顯然是長江下游良渚文化的典型器皿。 雙孔玉在陶氏文化中很常見,具有海岱地區大汶口-龍山文化體系的文化特徵。 更難得的是,陶寺的墓棺裡埋葬著一塊具有良渚文化或大汶口-龍山文化因素的“風”形玉。 在陶氏文化中,祭祀鼓、圓點圖案、漩渦彩陶、埋葬豬下頜骨的習俗都不是地方傳統,很可能屬於東方的大汶口-龍山文化體系。 此外,陶氏墓葬出土的重要奢侈品,如綠松石腕飾和綠松石鑲嵌工藝等,也可能起源於海岱地區更早和大致同時期的大汶口和龍山文化。 陶氏文化出土的“膽雁”、玉獸臉、玉笛等,與江漢平原石家河文化、小家屋臺文化的類似文物非常相似。 這些相似的文物,是同一時期陶氏文化中南方文化的反映。
在陶寺遺址出土的精美彩繪陶器中,有一定數量的幾何飾品,與早期西遼河流域小河巖文化中常見的幾何飾品相似。 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些陶氏文化早期的墓葬中,墓葬玉環中孔的形狀為桃形或梨形,這種獨特的形式也是西遼河流域紅山文化玉環的特徵。
晉陝高原上的石雲文化與陶氏文化是共存至少300年的“黃河雙子英雄”,兩者在陶器、玉器、青銅器、製板工藝等諸多方面有著廣泛的交流互動,基本成為學術界的共識,甚至在口簧樂器的特色習俗上, 史前罕見的銅齒輪形器械和墓穴。陶斯文化大雙耳瓶應該是甘慶地區齊家文化的典型文物之一。 到目前為止,在陶寺遺址已經發現了七件青銅器,人們普遍認為青銅冶煉和鑄造起源於甘慶和更遠的西北地區,以及中亞和西亞。
綜上所述,陶斯文化在其東、南、西、北四大長距離地區找到了典型的文化因素,具有包容萬河的文化內涵和精神品質。
不拘一格,放棄創新。
以陶廟遺址為代表的道廟文化社會,已經進入了民族初期,進入了文明社會,我們不妨稱之為“道觀文明”。 迄今為止,包括陶峗文明在內的中國所有史前地域文化,都不是簡單地複製和模仿地域外的文明元素,而是有選擇地融合、轉化和創新。
陶峜文明吸收了其他文化先進因素,創造性地使用了復合扇鑄青銅器,如銅鈴、銅齒輪形器等,這是開夏商朝第三王朝輝煌青銅鑄造技術的先河。 陶峜文明的日常生活用具也有改造的痕跡,一些非常重要的器皿,比如玉器,很少具有與原產地相同的文化特徵。 良渚的文化因素散布在中原地區龍山文化體系的玉叢、碧、月,包括陶廟。 這些玉器一般形體小,裝飾簡單,大多是素面的,如梁竹玉器上沒有神、人、獸、鳥的複雜圖案。 通過簡化複合體形成的“道廟式”玉玉叢,似乎不再是穿天穿梭的法器,而更像是地位的象徵,具有裝飾效果。 特別是一些玉石豎井有多個鑽孔,除主孔外還有二次孔,有的還在次孔中嵌入玉片或綠松石圓盤進行裝飾。 除了主副孔外,一些玉石上還散布著一兩個鬆散的孔洞,可以用來綁瓔羅等,以突出華麗的莊嚴,增強儀式感,表達禮制的內涵,這顯然是道廟的創新之舉。 “陶斯式”玉粵在該地區沒有明顯的歷史傳統,顯然是文化互動、融合和創新的結果。 陶斯文明還創新了多孔玉飾、多皇連璧、組合頭飾、組合腕飾等新型玉器,將各族團結在一起。
太陽崇拜是史前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人們早就觀察了太陽運動的規律,以及太陽影子的長度與四季氣候變化的關係,從而產生了原始的天文曆法知識。 陶寺先民在史前天文知識積累的基礎上,將陶寺遺址東部的塔爾山自然景觀與人工夯土建築有機結合,創造性地在陶寺遺址東南部建造了一座“天文台”。 陶寺天文台可以觀測冬至、夏至、春分、秋分等20個節氣,這顯然是與農業生產密切相關的24個節氣的重要來源。 陶峜天文台應該是陶峜文明最重要的科技創新,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4000多年前的“尖端技術”和“核心技術”。
傳承與發展,文明是可持續的。
中華文明是經過起源、形成和不斷發展的獨特文明,主要表現在先後文化中,自覺地繼承和發展文明基因,最終使中華文明得以延續。
所謂器皿攜帶禮物,祭祀器皿出現較早。 一些紅山文化、良渚文化的高階文物,如玉器,顯然是祭祀或神靈活動的重要遺物; 大汶口-龍山文化中的一些彩繪陶器和精美的酒器,也應保留在重要的禮儀或禮儀活動中。
陶廟社會對墓葬中祭祀器具的規定或規定比較嚴格,即禮儀制度已經建立起來。 陶寺墓內有彩陶、漆木、玉器等各式各樣的祭祀器具,鼓、石鐘、土鼓等祭祀器具的數量、組合和布局位置在墓內固定統一。 幾座墳墓的埋葬時間至少相隔100年,但這些規定沒有重大變化。 陶氏社會的中型墓葬可分為棺材、棺材外、二層平台三個墓葬空間,呈現出不同的功能和儀式。 其中,棺材明顯呈現了“飲食”、“烹飪”、“生活陳設”等不同場景,二樓有葬豬下頜骨,體現了葬過程中莊嚴嚴肅的葬禮儀式。 由此可見,陶氏社會初步形成了禮儀制度,是其國家政治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禮”已成為“政治輿論、治國工具”。 到了二里頭文化時期,禮儀制度得到進一步發展和傳播,如玉器皿雅璋實際上傳播到中國大部分地區。 從禮器到複雜的祭祀制度,陶氏社會將祭祀制度的接力棒傳給了二里頭。
吐邑城址的規劃布局和理念,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體現其以往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陶寺遺址布局明顯規劃,城址可分為宮殿和宮殿區、儲藏區、墓地、天文台祭祀區、手工藝作坊區、普通住宅區。 二里頭遺址還設有核心區和普通區,具有宮殿區、祭祀區、墓地、手工藝作坊區等功能區分。 兩者在布局規劃上,甚至在每個功能區的具體位置和方向的選擇上,都有相似之處。 特別是作為首都布局的核心區域,有乙個發展和變化的過程:從雙懷書、曲家嶺、良渚遺址中大型建築或住宅遺址集中的“宮式區域”,到陶寺遺址在“宮區”外圍逐步築起城牆,成為真正的“宮城”, 再傳承至宮城二里頭,再傳承宮城偃師**。
在龍形的形成過程中,道觀也為後人留下了寶貴的遺產。 陶寺彩繪龍板只在墓葬中出土,其中龍的形象收集了各種動物形象,並將龍與王權甚至以王權為核心的國家相結合,將對龍的崇拜發展成為民族或國家的象徵。 在新氣文化和二里頭文化時期,除了各種綠松石龍形牌匾外,陶器上也常有龍像雕刻和裝飾,龍神像逐漸流行起來。 道寺和二里頭之間,在龍的形象上有著比較明顯的傳承關係。 從龍山晚期到二里頭文化時期,包括龍像在內的獸面或神、人、人、都具有寬臉、大臣形、蒜鼻等主要特徵,在晉南、江漢、海岱、環松山等地的獸臉或神臉中出現了類似意象。 無論是複製、模仿,還是甚至欣賞、發展和繼承,最終的結果都是在文化互動中,各個地區都與這種動物或神的面孔有著普遍的認同,體現了文化基因從“多樣性”到“統一性”。
四五千年前,陶氏社會不僅經歷了文化交流、互動、融合、創新,更是將文化基因傳給了後代。 陶斯社會的文化內涵和精神品質,生動地印證了中華文明突出的延續性、創新性和包容性。
光明**“ 2024-03-03 第 11 版)。
*:光明網-“光明**”。